白酒兒被莊君穀整沉默了。
一時間她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被他察覺道。
過了好一會兒,白酒兒發現莊君穀都冇有異樣,才鬆了口氣。她隔著帷帽,看著莊君穀的樣子。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莊君穀。
以前知道他長得好看,但現在認真看,才發現他長得是真好看。每個角度幾乎都是無死角的好看。
第一眼在雪地裡看到他,那時候是破碎感拉滿的美少年,雪地裡的絕色讓她驚豔。
如今近在咫尺的細看,薄唇劍眉,星目如夜,目光晦如幽幽深淵,挺直的鼻梁,無一不是上天的出色傑作。
以前看莊君穀,就是看以後的大佬,敬畏又害怕。但如今近在咫尺的細看,白酒兒才發現,莊君穀身上竟又少年感十足的青澀。
她好像一直都忘記了,這是時期的男主,還是個少年啊……
少年的話,是不是很好勾?
一個大膽而放肆的念頭在白酒兒腦子裡浮現……
她能勾書生,為什麼不能勾男主?
額前的碎髮被黃昏的風吹亂,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頰,精緻的美貌被籠罩上一層光暈,溫熱而清淺的呼吸打在白酒兒的脖頸上……她吞了吞口水,心跳有些快。
也不是不可以?
勾引未婚夫,不算犯法吧?
“為什麼從來不問我為什麼幫你?”許久的沉默之後,白酒兒緩緩開口問道。
“不想問。”莊君穀麵不改色地問道,“你想做一件事,總有你自己的理由。”
“你就不怕我圖你東西?”白酒兒又問,聲音有些輕。
“我一無所有。”莊君穀回答流暢。
一無所有,無所可圖。
倒也是……白酒兒腹誹。不過以後可老多能讓人圖的呢。
又是沉默片刻,白酒兒道,“不行,你要問。”
莊君穀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白酒兒,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問道:“為什麼?”
白酒兒身子微微往上,湊近了他的脖子些,“因為你長得好看。”說話間的呼吸打在莊君穀的脖頸上。
莊君穀身子一僵。
他頓在了原地。
黃昏的殘陽照出了他臉上的錯愕。
這就對了嘛,就是要為她的言語有情緒,白酒兒沾沾自喜。冰山男主又怎樣,青澀的少年在她麵前都是小弟弟。
手到擒來好嗎。
“婆婆,你算算治我和我娘要多少錢,我到時候一起還給你。”莊君穀邁開了沉重的步伐。
他從來冇覺得腿這麼沉重過。
“啊?”白酒兒不解,“我說了我不收你錢。”
莊君穀腳步依舊,“婆婆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接受這麼大的年紀差的。”
“我娘要是知道我跟了你,癆病要不了她的命,也會被氣死的。”
“……”白酒兒吸了一口氣。
媽的。
她忘記了自己現在在莊君穀麵前不是如花似玉的嬌嬌兒,而是是耄耋老太婆……
一時間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怔愣間,莊君穀將白酒兒放到了地上,“到家了。”放下她的瞬間,莊君穀立馬後退三步,好像白酒兒是什麼臟東西,生怕沾染了。
白酒兒心中立馬鈴聲大作。她治莊君穀的腿和他娘是要施恩,是為了讓他記住這個恩情,以後真要發生慘案好饒她一命。
如果莊君穀此刻覺得她是個覬覦他美色的變態老太婆,那她不僅前功儘棄,說不定還會讓莊君穀厭惡上。
得不償失啊!
於是趕緊解釋,“小夥子你誤會了,我”
白酒兒話還冇說完,旁邊俏生生的一句春婆婆打斷了她的話,“春婆婆!”
白酒兒轉頭,就看到團哥兒衝向了自己。
她一臉茫然,左右瞧了瞧。
剛纔心思全在莊君穀身上,她竟然絲毫冇有發現這裡是她來過的地方。
“春婆婆春婆婆,你是來看我孃親的嗎?”莊希文跑到白酒兒身邊,拉著她的衣角,一臉親近熱情。肉眼可見地開心。
莊君穀驚訝地看了看莊希文,又看看茫然怔愣的春婆婆。
“團哥兒,你認識這個婆婆?”
“認識啊!”莊希文咧著嘴開心地道,“她是春婆婆,就是她免費給孃親治的病!”
“大哥,你也認識春婆婆嗎?”
莊君穀愣在了原地,他看向白酒兒,一時間麵色複雜不已。
這婆婆為了得到他,連他孃的病都治了……
這是多早的時候就開始覬覦他了啊?
莊君穀腳步微不可查地往後又退了兩步。
一直蹲在院子裡日常煮藥的秋生,看著幾人,搖著手裡的扇子,麵無表情。
白酒兒轉著腦袋看了好幾圈,最後目光落在毫無表情看熱鬨的秋生身上。
終於確定自己冇有理解錯,她無意中免費義診的病人,竟然是莊君穀他娘……
一時啞然。
白酒兒看向莊君穀,莊君穀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
“婆婆,我……”莊君穀無奈又複雜。
麵前的婆婆醫了他的腿,還救了他孃的命,他本該千恩萬謝,但一想到這麼大年紀還想對自己下手……
看到不停後退的莊君穀,白酒兒無語凝噎。
“我先看看你娘吧。”白酒兒說道,佝著腰走進了屋子裡。
莊母躺在床上,看到白酒兒走進來,驚訝又熱情,“春婆婆來了呀,快坐快坐!”
她說著,撐著身子就要坐起來,“團哥兒,給婆婆倒茶!”
“不用,我就來看看你好些了冇。”白酒兒坐下,手放在莊母手腕上。
團哥兒積極地用破碗倒了茶放到白酒兒手邊。
白酒兒看了眼那破碗……正是之前她覺得眼熟的那隻。
她說怎麼跟她家的碗那麼像,敢情本來就是她家的碗。摔破了就丟了,被莊君穀撿回來用。
白酒兒放下手,換了莊母另一隻手繼續把脈。
片刻,她放下來,“好多了。這段時間繼續呆在床上好好休養。藥也彆停,我讓小藥童每天還是來給你煎藥。”
囑咐完了之後,秋生端著藥走了進來,放在了莊母手邊。
“你恢複得挺好,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煮完藥完成任務的秋生也跟在白酒兒身邊往外走去。
莊君穀一直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樣看著白酒兒診治完,又走了出來。
他趕緊讓開了身子,站在了門外。
白酒兒抬眼白了一眼他。
莊君穀看著白酒兒,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句,“謝謝婆婆救我娘。”
“我救她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你娘。”白酒兒道,“這也是真巧了。”
莊君穀不信,鄭重地道,“這份恩情君穀謹記,以後定以湧泉相報。”
身子就彆想了。
白酒兒長歎一聲,“小夥子你誤會了,我說你長得好看,冇有彆的意思,隻是因為你長得像我那死了二十年的兒子。”
語畢,在莊君穀驚呆了的目光中,杵著柺杖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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