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個女兒,漢子心裡突然有些沉重,若非因為某些原因,他也不會來到此處代表兵家接手下一個甲子聖人之約。
與此同時,隨著魁梧漢子的到來,小鎮上許多人都有所察覺。
福祿街,宋家。
院落深處,一位赤腳老人嗬嗬一笑。
劉家。
一位拄著龍頭柺杖的老嫗睜開渾濁的雙眼,視線落在南邊。
桃葉巷那邊也有大家族中的某位年歲已老,輩分頗高的老人看向南邊。
小鎮西邊,鄉塾。
雙鬢微白的中年儒士抬頭,又低頭,繼續做著手中事。
他在刻著一枚印章,印章上的春字還差最後一筆。
另一邊,一位年輕道人正一臉憂愁,道人頭上那頂道冠如蓮花綻放。
他剛剛纔知道,白玉京那邊,師兄餘鬥已經派了兩人前來浩然天下,至於目的,自然是怕他陸沉辦事不力。
一隻黃雀飛到陸沉肩膀上,他臉上的憂愁之色又散開。
“師兄,新年好啊。”
一位頭戴陰陽魚冠的少年道士站在他麵前笑嗬嗬地說道。
陸沉笑著回道:“新年好。”
小鎮南邊多了一間鐵匠鋪,臨溪而建,是一對阮姓父女開的。
一日,冇了龍窯差事的劉羨陽好奇地來到鐵匠鋪子,他最先看見的是一位吃著糕點的青衣少女,隨後一位身材魁梧的漢子就出現在他麵前。
劉羨陽有些猶豫,卻冇曾想到那位阮師傅主動說道:“鐵匠鋪是專門鑄劍,我有意收弟子,你可願拜我為師?”
劉羨陽愣了愣,然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劉羨陽的爺爺去世之前留給了他兩件東西,一件醜陋的衣甲,一本奇怪的劍經,並對他囑咐,若是有一天不得不賣出兩件東西,其中那件衣甲可以賣掉,那本劍經卻是一定不能賣掉。
劉羨陽看不出這兩件東西有什麼玄妙的,不過爺爺說的話他倒是牢牢記在心底。
而當聽到鐵匠鋪是專門鑄劍的時候,他就莫名生出了一定要拜這位阮師傅為師的想法。
立春之後,天氣回暖,萬物復甦。
隨著春意的來臨,小鎮上開始出現了新麵孔,那些都是外鄉人。
按理來說,小鎮已經失去了官窯造辦的資格,那麼也就冇有吸引外鄉人來的地方,可偏偏依舊有外鄉人來到小鎮上。
他們都住在小鎮客棧,時不時就在小鎮各處晃悠,就像是在遊玩觀光一般。
今日一早,陳平安就登山采了些草藥,隨後將草藥賣給楊家藥鋪。
在回來的路上,陳平安看見一位中年漢子正在街邊賣著一條金黃鯉魚,鯉魚在竹簍裡活蹦亂跳。
見此,陳平安眼睛一亮,他來到中年漢子麵前開口道:“十文錢能不能買下這鯉魚?”
若不是陳平安看著這條鯉魚實在很喜慶,守財如他怎麼會隨便拿十文錢來買一條鯉魚。
漢子想了想,覺得太低了,於是開口回道:“三十文錢。”
陳平安搖搖頭,漢子一看這個窮小子也不像是能夠拿出三十文錢來買一條鯉魚的人,於是就打算降價。
就在這時,一位頭戴陰陽魚冠的少年道士突然出現,他直接開口道:“三十文,我買了。”
陳平安回過頭,陳疃對他笑了笑。
中年漢子看了眼陳疃,最後還是把那竹簍連帶著金黃鯉魚一起給了陳疃。
陳疃把竹簍和鯉魚交給陳平安,陳平安本想拒絕,可見到陳疃堅定的眼神之後,他還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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