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劉羨陽就天天來泥瓶巷這邊。
最開始的時候,劉羨陽反而是欺負這個變向幫了他的這個窮苦少年,後來或許是可憐少年生活不易,於是便主動向姚老頭介紹陳平安去龍窯當學徒,兩人的關係也就此越來越好。
其實除開他們兩個以外,最開始那位臉上總是留著兩條鼻涕蟲的小屁孩顧粲也是跟他們一夥的。
三人都是小鎮上最窮苦的人家裡的孩子,劉羨陽最遊手好閒,但偏偏學什麼都快,陳平安最老實,可又太死板,資質愚鈍,顧粲年紀最小,也最頑劣。
一邊,劉羨陽再次暗中對著陳疃示意,陳疃看天,視而不見。
隨後劉羨陽隻好放棄,興致缺缺地離開,臨走之際還不忘提醒陳平安彆忘了給他送老母雞湯。
陳疃忽然問道:“陳平安,怎麼感覺你天天被人欺負啊。”
陳平安愣了一下,回道:“冇有啊。”
陳疃嗬嗬一笑。
“話說咱倆都姓陳,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啊。”
陳平安眼睛一亮,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
大年三十,這一天晚上是要守歲的。
火堆旁邊,坐著兩位陳姓少年。
陳疃打著哈欠,見陳平安根本冇有絲毫睡意的樣子便獨自睡去。
陳平安默默坐著,看著眼前的火堆,眼中倒映出火光,閃閃發亮。
原來阿爹阿孃走後,過年也可以如此溫暖。
————
新年一大早,陳平安便早早起來,門前的春聯、門神都被他換成了新的,然後獨自一人出門而去,走的時候帶了些東西,應該是去上墳。
陳疃則是扯著自己的算命攤子來到老地方。
在路過鎮子上那間糕點鋪子的時候,一位青衣挽發少女著急跑來。
少女腮幫子鼓鼓的,眼神也不看路,隻是低頭瞧著自己胸口。
不是,再大也不至於連自己走路的時候都要低頭欣賞吧?自己回家裡再欣賞不行嗎?
突然,少女一個踉蹌,陳疃躲閃不及,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少女懷中的糕點也都全撒了出來。
原來她剛剛其實是一直在看著自己懷裡的糕點。
陳疃吃痛,揉揉自己的胸口。
青衣少女也不說話,抱著雙膝蹲在地上,看著灑落一地的糕點,眼中露出傷心之意。
“你冇事吧?”
少女不回話。
陳疃有些無言,隻好說道:“我給你重新買一份。”
青衣少女聞言,立馬蹦了起來,緊緊盯著陳疃,生怕他反悔。
陳疃扶額,乖乖來到糕點鋪子那邊,買了一些糕點遞給青衣少女。
少女接過之後還不忘感謝,隻是她的感謝方式就是對著陳疃眨眨眼。
好像是在說:我原諒你撞我的事了。
可明明是青衣少女撞在陳疃身上的。
陳疃突然問道:“你不是小鎮上的人吧?”
青衣少女拿了一塊糕點放入嘴中,然後一邊閉上眼睛仔細品嚐,另一邊隨口嗚嗚說道:“今早纔來,鎮子外的鐵匠鋪。”
品嚐結束之後,她似乎很滿意陳疃給她買的糕點,於是補充道:“我和我父親今早纔來到這裡,我父親準備在小鎮南邊開一家鐵匠鋪。”
陳疃點點頭,隨後自我介紹道:“貧道陳田童,道號離客。”
青衣少女回道:“阮秀。”
少女抱著滿滿一胸口的糕點離開。
陳疃擦擦鼻子。
這就是奶……不是,阮秀嗎?
果真名不虛傳。
小鎮南邊,一位魁梧漢子站在河邊。
此處鑄劍也不錯,秀秀那丫頭就會亂跑,這一眨眼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又去買糕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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