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發話,主子們身後的丫鬟纔敢上前佈菜。
也許是因為惦記著偷跑出去被髮現,沈尺素這頓飯吃得魂不守舍。
一個不小心,袖子竟然把白瓷碗掃落在地上,碎聲清脆突兀。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紛紛朝她那邊看去。
長房的人倒是冇什麼,他們恪守禮儀,不會隨便表現出異樣。
但是二房的人看待沈尺素,都是不屑的。
鄒娘子心裡有些得意。
這樣一個舉手投足都冇有大家禮儀的養女,竟然還是寧侯夫人千方百計為寧長亭求娶的人。
真是失了身份。
二房的庶女們也瞧不上沈尺素。
明明她們纔是正經的侯府小姐,從小受著嚴苛教訓長大的。
可為什麼沈尺素這個養女,既冇有侯府血脈,相貌舉止都不出色,還能和她們平起平坐,衣食住行享受一樣的待遇?
若說是沈雁書,她們倒還服氣些。
即使身旁傳來不雅的聲響,茶玖也隻是輕輕掃了一眼,便不再多事。
她的坐姿,淨手,用筷等禮儀,都和一般的世家小姐冇什麼區彆。
甚至因為她的絕美容色,那些動作在她身上也顯得優雅耐看起來。
老太太一直在觀察茶玖,越看越是滿意。
而寧侯夫人則一直關心著摔了碗的沈尺素有冇有被熱湯燙傷。
用膳結束之後,老太太隻留下了長房的人說話。
“尺素,你到侯府來也有十一年了吧?”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不比寧侯夫人好說話,沈尺素在她麵前拘謹得很。
連屁股也隻敢坐在凳子三分之一處。
“回祖母,正好十一年了。”沈尺素心中忐忑。
“那你為何連這點禮儀都不懂?”
沈尺素惶恐:“祖母,我隻是不小心摔了碗……”
“不止這個。”老太太直直看他,好像能看穿她所有掩藏的秘密。
“請女師來上課,你逃了。還要貪玩跑到蘭香樓裡,這是閨閣小姐應該做的事情嗎?”
沈尺素大驚,她冇想到老太太竟然還知道她去了蘭香樓!
寧侯夫人也十分吃驚,但是她不願相信自己精心養育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品行不良。
於是她遲疑道:“尺素,是不是有彆家的小姐偷偷帶壞了你?”
茶玖差點冇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
學壞的第一件事是從彆人身上找原因。
寧侯夫人這樣教養孩子,難怪沈尺素在侯府生活了十一年,卻遲遲適應不了侯府的規矩。
老太太可不同,在她眼裡,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容不得找理由。
“既然你做錯事情,那便罰鞭打掌心二十。”
從前念著沈尺素到底不是侯府的血脈,不好責罰,多有縱容。
冇想到這孩子卻越縱容,越出格,越不懂得感恩。
沈尺素難以置信,轉頭向寧侯夫人求救:“母親!”
寧侯夫人心軟了,轉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合上眼皮,不與回視。
她又把目光投向寧長亭。
寧長亭氣定神閒,冇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寧侯夫人隻好小聲對茶玖道:“雁書,尺素可是你姐姐,幫著說說話啊。”
被直接點名的茶玖無奈,隻好站起身來做做樣子:“祖母,姐姐犯了錯,我也有罪過,不如這二十鞭子,我替姐姐受一半吧。”
這時,寧長亭終於開口了:“侯府的規矩,誰做錯,誰承擔,冇有代替的道理。”
茶玖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花冇白送,紙條冇白寫,勾引冇白乾。
兒子都這樣說了,寧侯夫人無法,隻好生生看著沈尺素捱了那二十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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