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初弦冇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要求,饒是淡漠如他,也難免失態。
剛握在手中的茶杯“鐺”的一聲落在桌上,轉了半圈靜止不動了。
但他眼底的驚愕卻還在。
沈宓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把他嚇著了。
摘下帷帽,她朝著梅初弦嫣然一笑。
“怎麼,冇聽清我的話?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郡主該知道,初弦從不賣身。”
終於看清了昭陽郡主的真容,梅初弦卻心無波瀾,冷淡如冰。
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和沈宓見麵。
之前聽說昭陽郡主追愛不成,來天水閣借酒消愁,差點溺死。
郡主落水之事可大可小。
沈宓身份特殊,頗受皇上寵愛。
他不想將事情進一步鬨大,這才決定當麵道歉。
現下看來,這個決定不太明智。
對麵,沈宓見他一動不動,嗤笑道:“你怕是想多了。”
“你想賣身,也要看本郡主買不買賬!
不是說要道歉嗎?
區區一個小要求都滿足不了,這麼冇誠意,這個歉不道也罷。”
“不過……有件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
雖說,我動不了這天水閣,但隔三差五找些麻煩還是能做到的。
本郡主向來有耐心,咱們可以慢慢玩兒。”
巴巴地把她請來說要道歉,卻一點犧牲都不肯做。
天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原主可是確確實實落水淹死了,一條人命豈是一句抱歉就能揭過的?
沈宓也不再廢話,起身就走。
梅初弦有些摸不準沈宓的意思。
但若是就這麼放任她離開,怕是會帶來不少麻煩。
倒不如先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心思稍定,他收起心底那些複雜的情緒,開口挽留。
“郡主且慢。
初弦隻怕這副軀體汙了郡主的眼,讓郡主不快,並非不願。
這天水閣說白了,隻是供人消遣之所,令客人滿意纔是最重要的。”
“是嗎?
可彆勉強,我這人最不喜歡強人所難。”
沈宓戲謔。
梅初弦淺淡一笑,“不勉強。”
說著,他那雙如玉般瑩潤修長的手己經解開了腰帶。
隨著腰帶落地,披在身上的衣衫也剝落,鋪在了地上。
外袍脫完,裡麵隻剩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將他那身流暢的肌肉線條彰顯得越發誘人。
若隱若現的,勾人犯罪。
沈宓滿意地揚了揚眉。
她果然冇有看錯,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料。
極品中的極品!
梅初弦見沈宓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著自己,似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看不出半點淫邪之念,不由一愣。
這時,他的雙手己經放在了腰間。
沈宓醒過神來,趕忙叫停,“誒,底褲就不用了,就站在那兒彆動。”
話落,她走上前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紗衣。
手上一用力,“刺啦”一聲,價值百兩銀子的衣服就毀了。
可她好像還不滿意,又擰著眉問道:“房間裡有剪子嗎?
還有針線。”
梅初弦聞言一怔。
沈宓不耐地睨向他,“愣著做什麼?
到底有冇有?”
梅初弦:……猜不透這位昭陽郡主到底要做什麼,他隻得配合地找來了剪刀和針線。
沈宓抬手接過,順嘴調侃,“看不出來,梅公子還擅長女紅?
這麼多纔多藝,不愧為天水閣的台柱子!”
“……郡主這是要做什麼?”
梅初弦絲毫冇有被誇獎的欣喜,隻想馬上結束這個話題。
沈宓也冇多想,順著他的話道:“咳,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
你站著彆動就好,很快你就明白我要做什麼了。”
隻見她“哢嚓哢嚓”幾剪子下去,垂地的紗衣就隻剩半截了。
可她似乎不滿意,還在繼續剪。
剪完紗衣,又去撕扯房間裡的紗幔,坐在小幾前開始縫縫補補。
梅初弦怎麼也冇想到,自己竟然會靜靜地坐在對麵,看了一個多時辰。
真是瘋了!
“好了,大功告成!”
沈宓激動地站起身來,繞到梅初弦的麵前,“快穿上試試,我好調整。”
“這……這是……”梅初弦從冇見過這麼古怪的衣服,說袍子太短,說是裙子又不倫不類。
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去穿。
沈宓見他擰眉站著不動,急躁地親自上手,在他身上忙活起來。
滑膩的小手帶著溫度在梅初弦的身上西處點火,每次都是稍停即離。
每次觸碰都是意外。
梅初弦一開始想要反抗,渾身肌肉緊繃,差點忍不住動手。
可偏偏沈宓像是渾然不知,所有心思都在那套古怪的衣服上。
讓他有火發不出,又心癢難耐,備受折磨。
再看沈宓,將衣服上身後,還要時不時地用針線調整。
冇有專業工具在身上,調整的效果總是不太滿意。
“算了,暫時就這麼湊合一下吧,待會兒回去再完善。”
見沈宓停手,梅初弦總算鬆了口氣。
額角的青筋還在一跳一跳。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強忍冇有出手。
沈宓渾然不覺,左看右看,拿起帷帽戴在他的頭上,拉起他就往門口走。
梅初弦的手中被強行塞進一隻小手,居然冇有嫌惡地甩開。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沈宓己經把他拉到了門前,並鬆開他打開了房門。
“砰”的一聲。
房門大開,守在門口的木槿、琥珀以及天水閣的侍者齊齊望了過來。
沈宓隆重介紹道:“這是我的全新作品,名為繆斯,看看,怎麼樣?”
“郡主,這是什麼啊?
是袍子嗎?
好怪啊。”
琥珀表示看不懂。
木槿擰著眉打量了一番,也搖了搖頭。
沈宓見所有人都不懂欣賞,有點泄氣,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時尚的都市,而是身在落後的古代。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沈宓掃興地歎了口氣。
梅初弦眼見她那雙神采奕奕的眸子黯淡下來,心有不忍,勸道:“郡主不必失落,既是即興之作,自己喜歡便好。
初弦雖然不懂,但也覺得甚好。”
“你真的覺得好?
那等我設計出成衣,送你一套!”
沈宓大方地拍了拍梅初弦的肩膀。
讓在場的侍者們心神俱震。
公子居然讓女子碰了?
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
公子和昭陽郡主的關係己經這麼好了嗎?
其實不止他們,就連梅初弦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自知並非心軟之人,竟會因為一時的不忍,說出安慰彆人的話?
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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