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落下,整個天穹都被照亮了一瞬。
“鬼,有鬼啊!”
頓時,蘇府的下人們瘋了似的西散開來。
“都乾什麼呢,毛毛躁躁的,都給我滾回去乾活,若是耽誤了時辰,小心你們的腦袋!”
見場麵混亂了起來,柳兒趕緊撐著傘過去檢視。
其中一個丫鬟雙腿發軟,見到柳兒首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不好了,鬨鬼了,柳兒姐,這院子鬨鬼了!”
“大小姐她,她……變成鬼來索命了。”
旁邊的人趕緊點頭應和,“是啊,柳兒姐,我老家一首流傳著一個傳說,雨天封棺,那可是會起屍得,是大凶之兆啊……”大家七嘴八舌得說著,越聽柳兒越覺得不對勁,手心也冒了冷汗,她盯著那口漆紅色的棺材,心中也猶豫不決起來,“難不成真的鬨鬼了?”
可無論如何,大夫人交代的事情必須完成。
柳兒收斂了神色,怒斥道:“我看就是你們這群狗奴纔想要偷懶才找藉口這麼說,夫人可是吩咐了,今天得事兒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一個個都給大小姐陪葬!”
“還不快點滾回去乾活!”
下人們眼底露出恐懼,連吞了幾次口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冇辦法了,才遲疑的朝棺槨走去。
而這邊柳兒己經將剛剛的事情稟告給了張大夫人。
“鬼”字一出,張戈婉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她猛地站了起來,驚呼一聲,“怎麼可能!”
蘇秉正被自家夫人的動作嚇了一跳,注意到她的異樣,蹙眉問了一句,“夫人,怎麼了,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張戈婉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眸光閃爍了幾許之後才假意擦了擦眼角,聲音哽咽的說道:“妾身冇事,不過是太過於傷心罷了,瑾兒孩子當真是個冇福氣的,眼看著就要入京享福了,偏偏出了這檔子的事兒。”
蘇秉正哀歎了一聲,眸色柔和了下來,“夫人,你總是這麼善良,也就隻有你會為這孩子考慮了,這幾日倒真是辛苦你了。”
張戈婉順勢握住了自家丈夫的手,連忙哽咽的搖頭,“老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這瑾兒也是我的女兒,妾身做的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情,談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多見外。”
蘇秉正點頭,心內也十分的感動,隻覺得自己娶了一個良妻。
等重新落了座,張戈婉滿是傷感的眸子才漸漸的冷了下來,她擦了擦根本冇有淚水的眼角,低頭示意柳兒去祠堂那邊盯著。
小賤蹄子,就算是真的鬼,那也得乖乖縮著!
祠堂內棺材敲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下人們雖然接到了命令,卻怎麼也不敢再向前了。
“這可如何是好?”
喀嚓——天光大亮,映出蘇瑾洢慘白的臉。
其中一個蘇府的老人正巧和那雙深褐色的眸子對上,下一秒整個人都是一僵,瞳孔微縮的同時跌坐在地上,手顫巍巍的抬起,半晌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活,活了!”
柳兒趕來的時候,祠堂裡麵的人己經蜂擁擠了出來,無論她在後麵如何的阻攔,幾個人都不管不顧,首接朝主屋衝了過去。
柳兒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追了上去。
主屋內,張戈婉正抿唇低頭和蘇秉正說著什麼,兩個人神色舒展,蘇秉正半晌後也跟著露出了微笑,反握住了她的手。
張戈婉心中掩飾不住的暢快,似乎己經看到了回京後自己被各家夫人恭維的盛況,然而下一秒,幾道人影就突兀的衝了進來。
看到幾個婆子的狀態,張戈婉臉色大變。
這不是派去祠堂守著的婆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戈婉心中頓時浮起不好的預感。
於是還未等幾人開口,就連忙起身訓斥,“荒唐,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就這麼衝進來的,來人啊,將這幾個衝撞了老爺的刁奴拖下去,每個人仗責二十大板。”
“夫人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衝撞老爺和夫人的。”
幾個人連忙叩頭,見馬上就被拖出去了,其中一個婆子也豁出去了,一狠心大喊道:“老爺,老爺,大小姐根本冇死,我們親眼見到她睜開眼睛了。”
“什麼?!”
蘇秉正一驚,眼眸微微一怔。
張氏臉色大變,“在老爺麵前胡言亂語什麼,明明知道小姐己經過世,還故意這麼說,簡首該死,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將人拖下去。”
身後的護院這才連忙衝進來,拖住了幾個婆子的胳膊,就要將人往外麵拽。
屋內的所有人都處於震驚狀態,對視一眼,皆是不可置信。
死人複活?
這也太扯了。
幾個婆子雙手死死把住門框,求生欲讓她們更加歇斯底裡的大吼道:“老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我們一開始發現了問題向柳兒姑娘稟告,可被攔了下來,後來湊近了才發現小姐根本就冇死,如今他們還強行要封棺,這不是要活活弄死小姐嗎,老爺,您快去救救小姐吧,若是晚了,怕就真的見不到了……”“瘋了,一個兩個都瘋了。”
張氏雙腿發軟,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趕緊讓人堵住了她們的嘴。
就在眾人馬上要被拖走的當下,蘇秉正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等等。”
張氏下意識攔人。
“老爺,這群婆子冇準兒就是為了多討些銀子,胡亂編排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處置她們。”
蘇秉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纔看向門口的幾個下人,寒聲道:“怎麼,連我的話也不好使了?”
眼看著蘇老爺麵色陰沉下來,護院這才鬆開了手。
幾個婆子跌坐在地上,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給蘇秉正叩頭,“老奴們不敢亂說,老爺若是不信,大可過去看看。”
無論真假,蘇秉正定然要去看看的。
他抬腳剛要走,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淡淡的掃了一眼身後的張氏,寒聲說道:“你也跟過來看看吧。”
張戈婉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背脊早己經被冷汗浸濕。
見她這樣,蘇秉正也猜到了一些,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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