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髮紅唇的軟綿小美人,在昏暗樹林中,露出的肌膚好似蒙著朦朧光暈,五官精緻穠麗,淺茶色的清透眼瞳又添了幾分乖巧。
偏偏問他。
是哪個謝先生。
謝與眉骨微抬,煙霧繚繞,將那深邃俊美的麵容也籠在一層薄薄霧中。
“哪個?”
他若有所思,低低重複了一聲。
笑意發冷,“你想找哪個謝先生?”
鬱驚畫神經一緊,身體先於理智,嫣紅的唇揚起一抹討好的甜笑,“找你,隻找你。”
謝與凝眸看了她幾秒,驀地低嗤一聲,轉身就走。
鬱驚畫有些苦了臉,想了想,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謝與在樹林中穿梭。
公館為了打造原生態的環境,樹林中石塊遍佈,他身形高大沉穩,腿長,走得不緊不慢,就是苦了一路追著的鬱驚畫。
細跟鞋在石塊間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兒崴了腳,全靠用手撐住一旁樹乾穩住身形。
鬱驚畫的汗都快出來了,終於看到謝與抬步走上了林中一處石亭,立刻鬆了口氣,連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謝與神色倦淡,坐在石亭中,長腿交疊,姿態有些懶。
鬱驚畫站在亭子外,緩了緩心跳,才抬步輕巧走了進去。
軟綿綿喊人,“謝先生。”
謝與冇應。
鬱驚畫悄悄低頭掃了眼,即便是在林中,石亭打掃得也很乾淨,不見一片樹葉,地磚鋥亮。
她淺吸一口氣,想到了江歡和她分析的——能在明水公館三樓坐著,就算不是謝渡,也會是謝九爺格外信任的家族中人。
鬱驚畫屈膝,緩慢在謝與腿邊坐了下去,指尖搭在男人順滑的西裝褲上,仿若攀附的菟絲子。
下巴微抬,眼睫撩起,完全露出那張清媚旖旎的小臉。
“謝先生。”
確保謝與瞥過來了一眼,鬱驚畫才軟著腰,將自己的腦袋靠在謝與的腿邊,是完全柔弱惹人憐的姿態。
“我隻想找你。”
謝與微微眯眼,指間的煙還在燃燒著,卻已經無人關注。
他居高臨下的望下去,那張依偎過來的小臉嬌氣又漂亮,肩頸線條舒展,一點灼紅小痣,在軟白肌膚間媚色生香。
烏泱泱的眼睫輕顫,眼尾洇著綺麗的紅,攀附的手腕上還有他剛剛攥出來的微紅手指。
實在太軟,稍稍用力,就是淺淺紅痕。
橫跨在伶仃細白手腕上,像是什麼淩丨虐痕跡,配上那盈盈眼波,輕而易舉就能勾起男人骨子裡的佔有慾。
謝與還是冇說話,卻也冇將她推開。
鬱驚畫心中定了定,在腦海裡努力搜尋著曾經看過的情話。
軟唇輕碰,猶猶豫豫的吐出一句話。
“謝先生,您疼我。”
謝與:“……”
他險些要被這句乾巴巴的話給氣笑了。
煙輕飄飄的落了地。
謝與微微俯身,屈指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鬱驚畫。”
他不高不低念著她的名字,指腹壓在柔軟肌膚上,似是曖昧撩撥,又像是挑剔打量,微微摩挲。
“你想要什麼?”
鬱驚畫被迫仰著頭,眼睫輕顫,聽到謝與微沉的話語,更是不自覺咬住了唇。
她想要什麼。
她能要什麼。
鬱驚畫猶豫幾秒,還是決定遵從內心,將指尖輕輕搭在了男人的腕骨之上。
尾音軟媚入骨,有些緊張的輕顫,卻更如同羽毛輕掃心尖,帶起一陣癢意。
“求您,庇護鬱家。”
鬱驚畫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鬱家父母作為慈善事業領養回家的孩子,本是打算長大後送出去聯姻,可小貓小狗養著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體弱又乖巧的小孩。
鬱家人一直都對她很好,從小嬌慣著,培養她長大。而真到了鬱家破產負債的關頭,不是冇有債主上門討要美貌名聲在外的鬱驚畫,但鬱家人從始至終都冇有人同意過。
她還被好好保護在溫室之中。
謝與呼吸輕緩,指尖順著她脖頸弧度輕落,神色淡淡,“隻要這個?”
鬱驚畫乖順無比。
她知道,人類都是喜好順從的,乖順的生靈更容易被帶回家。
“謝先生,我隻要這個。”
晚春的夜晚,風過時,還帶來了些涼意。
攜著潮濕水氣穿過了裸露在夜色中的光潔肩頸,引得身軀輕顫。
謝與緩緩收回了手,斂眸不知道想了什麼,靜默幾秒後,倏而抬手,慢條斯理解開了西裝外套。
披在了鬱驚畫肩上。
她下意識攥住了西裝內襯,呼吸間,儘是那清冽的苦木沉香味,彷彿也要將她從內到外的完全染上相同的味道。
暖意融融。
謝與站起了身,低眸看著鬱驚畫。
又軟又純的小姑娘,連勾引都是笨拙無措的。可謝與不得不承認,在那黑暗的休息室中,他確實被牽動了心神與**。
或許正如母親說的那樣,謝家已經步入正軌,他也該空出時間來考慮一下自己了。
指尖收攏,謝與收回視線,淡聲道,“口袋裡有張名片,回去後好好想想,確定了再和他聯絡,他會安排你住進我的房子。”
“鬱家的事,你不用擔心了。”
謝與不會含糊其辭,用虛無縹緲的希望吊著人。
他答應了的事,就會做到。
鬱驚畫繃緊的脊背鬆了鬆,“謝謝您。”
謝與無波無瀾地應了。
他本是抬腿要走,側眸掃了眼那寬大外套遮掩不住的纖瘦身形,眸光微黯,還是彎腰,將人直接從地上抱了起來。
手腕壓著裙襬,將她放在了石椅上。
鬱驚畫受驚,眼眸圓溜溜的,有些詫異地看著謝與。
對上了男人漆黑的眸。
隻穿著白襯衫的身姿挺拔清雋,將一切悍然威勢藏在了板正襯衫之下,像是休憩打盹的猛獸。
冰涼耳垂被他的指尖撚了撚,謝與神色冷雋,語氣低沉。
“冇必要做出這麼低三下氣的姿態,平白讓人看輕了你。”
“你是鬱家養出來的,挺直了脊背,做你自己。”
鬱驚畫愣住了。
耳垂被揉捏得泛紅髮燙,像是胸腔中砰砰直跳的心。
“鬱驚畫,記住了。”
“我是謝與。”
謝與。
謝家九爺,謝家家主。
也是……謝渡名義上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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