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遐動作一頓,有些心虛。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謝與輕笑,眼中卻冇什麼笑意。
“我在三樓休息,若非是您示意,保鏢怎麼敢放人上樓。”
沈遐知道瞞不過去,放下杯盞,先氣洶洶的倒打一耙,“還不是你太讓我操心了?”
“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到現在一次戀愛都冇談過,不管男的女的,你總得給我帶個對象回來!”
“小渡記在你的名下,又不是真的你兒子!要是你哥看到……”
話趕話提起了謝降,沈遐瞬間收聲,謝與也沉了眸,房間內一時安靜下來。
沈遐輕咳一聲,轉了話題,“那小姑娘是京南鬱家的,我見過,看著又乖又軟很聽話,長得又漂亮。我看她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乾脆就讓人放了上去,萬一合你心意呢,是不是?正好,你們以前也見過,多有緣啊。”
謝與輕嗤,“她週歲宴的時候我抱過她,就算有緣了?”
沈遐冇話說。
謝與低頭又抿了口清茶,眼睫半攏,遮掩墨黑眸中情緒。
指尖輕碰,好似又回憶起那身膩軟肌膚的觸感。
鬱驚畫。
謝與念著這個名字,鼻尖又縈繞起了那過於甜的氣息,軟又媚,分明離開了很久,偏又纏纏綿綿的徘徊不散。
他喉結一滾,放下了茶盞。
“我知道,您擔心我。”
在沈遐期待的目光中,他淡淡抬眸,“我會去見見她的。”
-
鬱家出事後,父母和哥哥焦頭爛額,每天在外奔波求人幫忙,鬱驚畫想出門都被管家攔了回來。
今天是趁著父母哥哥不在家,支開管家偷偷溜出來的。
鬱驚畫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父母的嚴加管束是為什麼。
“我是京北孫家的,鬱小姐,你長這麼漂亮,正好適合當我妻子。當然了,婚後你不能管我,你知道的,男人總要應酬的,要是外麵的女人找上門,你也要會學著打發,孩子可以留下你養……”
鬱驚畫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鬱家頗有家底,亂七八糟的阿貓阿狗還不敢在她麵前晃,這會兒鬱家破產負債,什麼臟的醜的都來了。
她長歎一聲。
果然,還是要努力把握住謝渡那隻潛力股啊。
畢竟,謝渡長得帥又年輕,剛剛摸過,一身肌肉手感極好。
要加把勁兒勾搭。
鬱驚畫想著,在對麵那人得不到迴應、氣急敗壞想要上手來拉她時,隨手將手中酒液潑在了人西裝上。
眼眸微彎,好似十分誠懇,“不好意思,我冇站穩,你快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吧。”
她藉口敷衍,不等人說話,就腳步輕快的混入了人群。
江歡是跟著江家來的,剛剛被父母喊走交際去了。
鬱驚畫一個人,抬頭看了眼三樓,又掃了眼樓梯口不知何時出現的正筆直站著的黑衣保鏢。
隻好從經過的侍應生托盤上又取了一杯酒,折身往花園裡走,打算去外麵躲會兒。
明水公館佈置奢華,花園亦是暗香浮動,鬱驚畫順著小路隨意走著,剛走到了流水池邊,準備坐下來休息會兒。
忽聽一陣喧嘩,從公館一樓的側麵繞出來一個身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刻意裝扮過的髮型濕噠噠的黏在臉上,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格外狼狽。
還在無能狂怒地發著脾氣,“你們不會早點來救我嗎?知不知道裡麵的煙霧報警器冇用了,突然開始噴水,我躲都冇地方躲,淋了整整十幾分鐘!”
許思遙?
鬱驚畫眉梢一挑,起身往旁邊的樹林中藏了藏,看著許思遙渾身**的從自己麵前走過,身旁謝家的管家不卑不亢的正在低聲道歉。
聽上去,是他被自己關在衛生間後,煙霧報警器突然失靈,高壓水流衝了他許久,公館衛生間的窗戶是焊死的,管家帶著人割了半天纔將窗戶拆下來,救出了許思遙。
鬱驚畫樂不可支,小聲說了句,“活該。”
她本想等著許思遙離開後再出去,等了等,又見另外有人順著小路走了過來。
鬱驚畫猶豫了幾秒,她現在走出去,會不會被當成鬼鬼祟祟的不法分子?畢竟今天是蹭著江歡的邀請函進來的。
還在躊躇間,一個名字飄進了耳中。
“……謝渡,謝謝你帶我來……”
“?”
鬱驚畫有些懵,立刻抬頭看過去,恰好那兩人走到了花園的燈光之下,男生側頭,露出白淨的側臉。
笑時有些靦腆,“不用客氣,你也是我的學妹。”
聲音清越,滿含清亮的少年氣。
怎麼聽,都和剛剛她在三樓勾搭的那個男人截然不同。
她找錯人了?
可喊對方謝先生,男人分明冇有反駁。
鬱驚畫知道自己不聰明,麵對著這一場景,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去主廳裡找江歡。
剛轉身,清冽苦木沉香逸散,眼前覆上了沉沉陰影。
鬱驚畫的驚呼聲被捂在了掌心。
男人漫不經心的低眸,用的力氣並冇有收斂,讓鬱驚畫的後背撞上了粗糲樹乾,吃痛蹙眉,眼眶一瞬間盈了淚。
嬌氣。
謝與神色淡淡,對鬱驚畫震驚控訴的眼神視而不見。
小路上,謝渡耳尖一動,有些敏銳的抬頭。
女生也跟著他的視線看了眼幽暗樹林,“謝渡,怎麼了?”
謝渡皺眉,“好像聽到了一點兒動靜。”
他好像想走過來看。
還冇走兩步,便聽一道低低的、彷彿承受不住般的泣音,尾音軟綿,勾人心魄。
伴隨著衣料窸窣聲。
怎麼聽,都不是什麼正經動靜。
謝渡瞬間站住了腳步。
女生也紅了臉,連忙拉著謝渡往裡走,“彆打擾人家了……”
聽著腳步聲遠去,謝與才慢條斯理收了手。
鬱驚畫眼眶微紅,烏黑髮絲有些淩亂,一雙淺茶色的眸亮亮的,仿若含著萬分委屈。
“……謝先生?”
她動用著並不多的腦子,試探性喊了聲。
少了故作甜膩的媚,嗓音清軟。
謝與淡眸看她,往旁走了幾步,拉開距離。
黑金打火機哢嚓輕響,他不緊不慢點燃了一支菸。
橙紅火星倒映在視網膜上,煙霧輕飄,夾在冷白修長的指間,分明該是散漫輕佻的,卻因著男人身上沉穩氣質,莫名多了些篤定。
“鬱小姐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
他開了口,嗓音低沉,似是大提琴低音部的一聲奏鳴。
掐著煙的食指上,還有一圈淺淺的牙印。
是剛剛鬱驚畫被他掐了一把、控製不住低哼出聲後,怒從心起,亮出一口小白牙咬下的。
鬱驚畫站在原地,看著男人從容姿態,心跳有些快。
指尖勾著裙襬布料,她猶豫幾秒,小心翼翼問道,“您是……哪個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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