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菁宓微一思忖,這倒是個好主意,“那便現在去吧。”
車門微動,是薔薇去抓藥回來了。
芍藥敲了敲車壁,低聲道,“去城北通覺寺。”
車伕轉了方向,一行人往城北而去。
——
通覺寺自大瑨太祖皇帝年間建造,距今已近百年。
雖是建在樹林旁,但因為求願頗靈,因此常年香火鼎盛。
馬車緩行,秋日正好,一路過來時,周菁宓偶能看到其他也是同路去往通覺寺的百姓。
那密林小道,甚至被踩出明顯的痕跡。
待馬車停至寺廟前的空地上,周菁宓被芍藥攙扶著從車廂裡下來時,才知她所言真的非虛。
通覺寺裡人來人往,香火氣味濃重,不時有廟裡的和尚停駐,與前來進香的百姓說著什麼。
周菁宓下了馬車便戴上帷帽。
芍藥借問廟裡的僧人之後,感慨地給了一大筆香油錢,便有僧人領著她們入內。
寶殿之內,佛祖像高大佇立,眉目慈和。
有了僧人指引,她們便方便了許多。
請香,跪拜,禱願。
周菁宓不常去寺廟,但也知曉心誠則靈。
雖然一開始為裴牧求護身符是想要道歉,但一想到男人常在戰場上拚殺,這護身符便在她心中多了難以言喻的重要性。
梵香環繞的寶殿之中,少女脫了帷帽,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閉目祈願,十分虔誠。
跪拜禮之後,僧人將她們引入後院。
禪房門前,正和善與百姓交談的正是通覺寺的住持。
白眉白鬚,鶴骨鬆姿。
見周菁宓前來,雙手合十行禮,“阿彌陀佛。”
周菁宓亦雙手合十回禮。
住持從一旁的僧人手中接過漆盤,直接遞給周菁宓,淡然道,“施主誠心,自有相護。”
周菁宓雙手將漆盤接過來。
那上邊放著一枚上好的黃龍玉,通透溫潤,光澤鮮亮。
在秋日的陽光之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多謝住持。”
“阿彌陀佛。”
護身符已求,周菁宓將黃龍玉收好,重新將帷帽戴上,領著芍藥和薔薇出了寺廟。
車伕已經候在馬車旁,馬凳放好,周菁宓拎著裙襬正欲上車,一陣清風拂過,帷帽紗簾微掀,露出白皙精緻的五官。
一道男聲倏地由遠及近傳來。
“嫂子!?”
韓騏驚喜出聲,急行幾步,“真是嫂子。”
確認真是周菁宓之後,他才拱手作揖行了個禮。
人已經來到馬車旁,周菁宓自也辨出他是誰,遂朝他微微頷首。
韓騏很熱情,“嫂子今日也是來通覺寺祈願的嗎?牧哥冇有跟您一起嗎?”
韓騏此人本性不壞,隻性子不太穩重。
周菁宓想起那日他在擂台上被裴牧教訓的慘樣,應了聲,“他有事在忙。”
聞言,韓騏點點頭,自也知曉裴牧作為將軍,每日大小事務不少。
他不知是想到什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嫂子,那日在風華樓,多有冒犯,還望您海涵。”
那日回去之後,他被父親好一通教訓,養了好幾日的傷,又被罰跪了幾日祠堂。
今日還被父親趕來通覺寺,說是讓通覺寺的香火好好壓一壓他身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氣性。
原本打算明日帶著禮到將軍府給錦安公主賠禮道歉的,冇想到今日倒是在這通覺寺遇到了。
這事已經過去好幾日,周菁宓並不計較這一些,遂低聲道,“無礙。”
兩人皆是要從通覺寺回城中,韓騏自告奮勇,“嫂子,我護送您回去吧。”
這樣牧哥看到了,或許還能誇一誇他懂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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