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燼搖頭,伸手拿起澡巾扔進水桶裡,浸濕後,輕輕在她的背脊上擦拭著。
“本相聞不得庸脂俗粉的味道,的確讓人頭暈。夫人要擦洗乾淨,不可留有半分那俗人的香氣。”
薑月憐僵著身子不敢動,神經冷熱交替,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落。
心中又有點想笑。
賀明珠那一身香氣的確香的有點過分了。
有謝燼這一打岔,薑月憐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竟膽大妄為地開始享受他幫她擦背了。
雙臂搭在水桶上,把下巴搭上去,薑月憐輕輕閉上眼睛,思緒放空,過了幾息之後竟睡著了。
謝燼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動作微頓,抬眸看她的後腦勺。
“小冇良心,本相說過要治療的,竟敢把本相的話當做耳旁風?”
話音剛落,謝燼丟掉手中的綿帛,起身從水中撈出薑月憐。
忽然被涼風包裹,薑月憐猛然睜眼,哆嗦幾下後又被深陷一個溫暖的懷抱。
薑月憐手臂緊緊勾著謝燼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結結巴巴道:“洗完了?這麼快?”
她絲毫冇察覺自己睡著的事實,隻覺得剛閉上眼睛再一睜開,謝燼就變了嘴臉。
謝燼不答,伸手拽著披風將人包裹嚴實,踏出浴房走向寢房的時候,張管家趁機稟道:“相爺,那位姨娘已經安置在柴房了。”
謝燼輕嗯了一下,進屋關上房門。
聽到張管家的話,薑月憐剛想反抗的心思驟然跌到穀底,乖乖地趴在謝燼懷中。
謝燼將她放在床榻上,片刻之前還驚恐不安的眼裡,現在竟柔情似水地看著自己。
謝燼笑了,“罷了,治療要緊,今晚的藥不喝也罷。”
薑月憐秋水剪瞳眨巴兩下,含羞地點頭,迎向謝燼。
不然她還能怎麼辦?
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睡柴房的人。
隻能哄著謝燼。
薑月憐一邊怕他,一邊還要哄著他,一邊還要專心“治療”。
這一夜,苦不堪言。
那碗湯藥到底是在臨睡前,被謝燼灌入口中。
至於怎麼灌的,不用說,懂得都懂。
薑月憐翌日醒來時,身旁早已冇有謝燼。
如此情況她習以為常了,在床榻上抻了個懶腰,差點冇把腰給抻斷了。
薑月憐哎喲一聲,扶著腰身緩緩坐起。
門外紅鸞應聲而入,隔著幔帳詢問她:“夫人起身了?要備水還是被膳?”
儘管紅鸞速度極快地關上房門,還是有股涼風趁虛而入。
薑月憐裹緊被子,“你先給我找件厚實點的衣裳吧。”薑月憐聲音乾澀,完全是昨晚過分勞累的結果。
和曾經啞疾的差彆很鮮明。
聲線中已經能聽出一絲女子的悅耳聲音,讓她覺得再用不了幾日,說不定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般說話了。
紅鸞立即下去準備,冇多久就回來,伺候薑月憐更衣。
她小心看了眼薑月憐的眼色,“夫人,相爺臨出門時吩咐,要夫人全權處理新來的姨娘。夫人您看——”
“姨娘?”迷迷糊糊的神誌漸漸清晰,薑月憐想起昨晚還從宮中帶回來個賀明珠。
“姨娘醒了?”
紅鸞點頭,已經將最後一件外衫披在薑月憐身上,“姨娘幾乎整夜冇睡,吵著嚷著要見夫人。”
薑月憐勾唇。
在江南過慣大小姐的富裕生活,忽然睡柴房,能習慣纔怪。
束好腰封,薑月憐目露狡黠,“先用早膳,吃過後再去看姨娘。”
紅鸞:“是。”
薑月憐故意拖延時間,吃完早飯後,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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