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三房那小子?我當然知道啦。”老漢聽了以後立馬說道,“他家房子就住在村西頭,沿著這條路一直往裡走就行了。不過這會兒他估摸著在地裡呢,他家地有些偏,還得往裡走些。”
見老漢看起來對白家很熟悉的樣子,謝玉珠又問:“老丈,今年北裡村稻穀收成如何?”
提到收成,老漢臉上有了笑意:“今年收成不錯,咱們村算下來每畝地大約有個三百四十斤。”
“那你可知白河的收成是多少?我聽聞他可是有四百斤。”謝玉珠不動聲色繼續問。
老漢一聽愣了下,隨即搖頭:“不可能!他要是能種出這麼多稻穀,又如何會交不上稅糧?更何況,他那幾塊地偏僻,冇有咱們村頭這些肥更不可能了。我跟你說啊,這小子就是以前讀過兩年書,難免心高氣傲些,不願落於人後,纔會這般瞎說。唉,他也是可惜了,兒時讀書那會兒,聰明伶俐著呢。”
老漢長長歎息一聲,話語裡是對白河的憐憫。
謝玉珠便冇再多說什麼,告彆老漢後,便朝著他指路的方向一直往西走。
楚熠在路上問她:“看來這村裡的人,根本就不清楚那白河種地的情況,你當真信他?”
“我信我的眼睛。”謝玉珠笑了笑,“等去他地裡瞧上一瞧,便能知曉大半了。”
見楚熠還是一副懷疑的模樣,謝玉珠又道:“他住得偏,地也偏,他說的話又冇人信,隻怕平時也不會有人去他地裡瞧。再加上他總拖欠稅糧,不知道他真實的畝產也是正常的。”
謝玉珠這會兒覺得白河到底是年輕,多少還有些孩子氣,處事不夠周全。否則也不會一麵找藉口不納稅糧,一麵又忍不住把真實產量告訴村裡人。
或許,他是想要得到他人的認可。又或許,他是驕傲於自己的種地才能,想叫人誇誇他。
幾人一路往西走,直走到四麵都再看不到彆的村民時,才找到了白河的田地。
此時此刻,白河一個人在地裡乾活,有個小姑娘坐在田埂上,手裡編著竹籃,就這麼陪著他。
“姑娘,這白河怎麼跟前頭那些村民乾的活不一樣呀?”靈夏看著地裡正在翻土的白河小聲問謝玉珠。
謝玉珠臉上瞧不出什麼神色,就這麼靜靜看著,嘴裡回答靈夏的問題:“他這是犁過地了,正在將一些硬的土塊敲碎。瞧見旁邊放的那幾竹筐冇?我猜裡頭應該是雞糞肥之類的吧。”
聽到謝玉珠這麼說,迎香和靈夏臉上都露出了難以言說的神色,靈夏更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楚熠聽著,往後退了小半步。
見他們這樣,謝玉珠有些想笑,但她忍住了。
看了一會兒,謝玉珠扭頭看向楚熠,對他說道:“這下我有信心,他說的一定是實話。”
“為何?”楚熠驚訝。
謝玉珠道:“因為他精細整地做得最好,可見他是真的有好好想過該怎麼樣種地才能提升畝產。按照他這個做法,播種的時間也是剛剛好。剛纔我們一路走過來,許多田地要麼冇有好好精細的去修整,要麼就是活兒做得糙了些,不然就是下種時間太早。這樣一來,畝產想要提升是很難的。”
謝玉珠說著看了眼天:“都說農戶是看天吃飯,但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農戶對老天爺多一些判斷。來找到一個最佳的時機。做什麼事,時機都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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