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珠被他問住了,她是記得古代的耕牛都挺貴的,但具體多貴她還真不知道。
於是她看向身旁兩個婢子,可惜迎香和靈夏也不知道,隻能衝她輕輕搖了搖頭。她們從未想過去打聽這些東西,又怎麼會知曉呢?
四個人都是一臉茫然。
“牛可貴著哩!”他們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老年男子的聲音。
四人回頭,便見是一位戴著草帽扛著鋤頭,腰間掛著盛水的竹筒的老漢。那老漢模樣精瘦,臉也曬得黝黑,但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一看就是常年勞作之人。
楚熠忙問:“老人家,請問現在一頭牛市價如何?”
“現在牛精貴著哩,不滿一歲的牛都要賣三兩銀子一頭。正值壯年兩歲左右的牛,得四兩五百錢,如果是母牛那就更貴了,少說也是五六兩呢。”
老漢一邊說一邊嘖嘖,最後還連連說了好幾句“太貴咯”,可見這個價格對他來說實屬天價。
最後老漢歎氣道:“原先也動過買耕牛的心思,畢竟牛乾活人能鬆快不少,牛還乾得快。但是這個價錢實在是太高了,家裡幾張嘴都是等著吃飯的,還是得省下來。”
楚熠和謝玉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冇想到不過四五兩銀子,卻能將老漢愁成這樣。
楚熠自不必說,他這些年身居高位,一直生活在皇宮中,根本不瞭解這些最底層的東西。
謝玉珠比他知道的多一些,可瞧的都是盛京的普通百姓,一年一戶人家少說也得十幾二十兩的花銷,是以謝玉珠冇想到三四兩銀子就能將一戶農戶家庭給為難住了。
謝玉珠想了想問道:“老人家,你家裡一共幾口人啊?”
“加上老頭子我,一共六口人。”老漢回答得很快。
“每個人湊一點湊不齊麼?”謝玉珠又問道。
老漢瞥了她一眼:“你想啥哩,怎麼可能湊得齊?咱們莊稼人,就是靠天吃飯,一年下來能掙個三四兩養活家裡這幾口人就已經不錯了,到年底若還能剩下個半貫錢,就算是豐收了,哪裡還能攢錢買一頭牛?”
謝玉珠驚訝:“六口人居然一年都攢不下一貫錢?”
老漢歎氣:“六口人也不夠哪。我家老婆子身子不好乾不了重活,就倆兒子,大兒子成了親娶了媳婦,可兒媳婦這兩年剛生了娃也不怎麼能下地,添了一張嘴卻少了半個勞力。小兒子是我老來得子,還未滿十四,也隻能算半個勞力。整個家幾乎就靠我跟大兒子撐,根本就冇有多少進項。”
老漢抱怨完,卻又自己樂觀說道:“不過呀,再過幾年小兒子就長大了。我那小孫兒再大些,媳婦也能多下地乾活了,等孫兒再大些,也能幫著乾些簡單活計,總歸是會越來越好的。”
這股積極生活的勁兒一時間感染了謝玉珠等人,見老漢麵上露出笑容,他們也忍不住跟著微笑起來。
老漢打量了一下謝玉珠和楚熠,又看了眼迎香和靈夏,開口問道:“你們是外鄉人,是剛搬來洪州城的?”
楚熠笑了笑:“老人家為何猜我們是搬來洪州城,而不是搬來村裡?”
“那不可能。”老漢連連擺手,“你們這通體氣派,怎麼也不可能是來村裡住的。莫非是來尋親的?是在咱們北裡村有什麼親戚?”
謝玉珠正巧想找人打聽,於是說道:“倒不是來尋親的,不過確實是來找人。老丈,你可認識白河?知道他住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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