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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一場後,江熙徹底緩過來。
她忍不住怪自已小題大讓。
又冇死成,有什麼好哭的。
沈昱利用她就利用唄,反正她作為一個工具人,主動追求和被動追求沈昱,結局都一樣。
還有,染指男主也不是她的問題,又不是她非要選的沈昱,玩家操控,她能有什麼辦法,她也不過是一個無能為力的NPC。
晌午,
府邸膳廳。
呈著小碗米飯的婢女輪流將米飯送至江熙桌前。
眼皮紅腫、換了身清爽藍裙的江熙無視桌上其他三人,夾一筷子醬香排骨塞進嘴裡,扒拉一口香噴噴的米飯,嚼巴嚼巴嚥下去,再端起玉杯,仰頭咕嘟咕嘟灌幾口清涼的荔枝露。
鬼門關走一遭,她徹底看開,
什麼劇情不劇情的,管那些有的冇的乾嘛,她好好吃她的飯就行了,以後再也不操心那些麻煩的破任務了。
跟著係統指令走,吃飽飯,睡好覺,誰愛攻略誰攻略去。
坐在紅木圓桌前,舉著象牙著的裴望呆住,看著江熙餓死鬼投胎似的,風捲殘雲地乾完一桌菜。
他下巴快掉在桌子上:“不是,江熙,你這輩子冇吃過飯啊。”
江熙掃他一眼,飛快地夾走他麵前白玉盤裡的最後一個水晶梅花包。
她現在一視通仁地憎恨這些NPC。
都是一群走劇情的機器人,根本就不會真的關心她。
所有人都是為劇情而生,連她要死了的情節,也不過是服務於劇情推動。
好不容易從水裡撈上來,餓得前胸貼後背,中午吃飯,還得下令把這幾個人湊一桌。
她學聰明,除了強製操控,那是一句廢話也不說,除了吃吃喝喝,就是裝暈裝睡。
一整個下午,隻有聽聞裴望要回宮時,江熙從床上彈起來,追到門外攆上馬車,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記得挑倆長得帥的男子早日送府上,其餘時間,她全以身L不適為由矇頭大睡。
下午將近傍晚,睡得正香的她自動掀開被子起身,打著哈欠命人給沈昱準備夜宿的臥寢,安排他留宿在此,說完倒頭紮軟榻上接著睡。
看吧,完全不用她多操一點心。
最近勞心勞神,江熙這覺是越睡越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得頭昏腦漲、四肢綿軟的她,再一次閉著眼睛自動坐在檀木床沿。
昏暗燈光中,正挑撥燭芯的阿翠放下手上的撥棒,邁過羅布點綴的桌凳,湊到金帳前:“郡主。”
江熙身著白色中衣,垂頭閉目,似乎冇睡醒。
隻見她手高高地一揚,指著門的方向,喝醉酒似的嘟囔:“帶本郡主去三郎的臥寢。”
說完就硬挺挺地起身。
阿翠連忙找來她的衣裳,邊追邊給她套上。
一路上,江熙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雙手垂在身前,頭埋在胸口,偏偏腳下颯颯生風,像個孤魂似的穿過整條長廊。下台階的時侯她猛地一腳踩空,當場以頭磕地,鼻血流了半張臉。
這給唸叨著要請仙人作法的阿翠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回身蹲下用手帕給她擦拭。
巨大的痛感讓江熙瞬間醒過來,趴在紋理粗糙的石階上,在凍死人不償命的晚風中,她鼻血如注,隱約記起剛纔出現的「偷看沈昱洗澡」的選項。
造孽啊!
係統控製下,江熙硬朗地扶腰起身,頂著掛了彩的臉,一邊捂著鼻子詛咒玩家不得好死,一邊越過急得快哭出來的阿翠,身堅誌殘地拐彎、直走,來到一扇緊閉的門前。
以她現在的心情,隻想一腳踹開這門,凶神惡煞地走進去,讓這位玩家好好看,細細看!把眼珠子扣下來看!
可係統偏不,
她很有儀式感地將食指沾上口水,在窗紙上戳個小洞,閉上一隻眼睛,慢慢地湊上前。
誰知濕熱的霧氣撲過來,蒸得她眼睛像被人當麵哈了一口氣。
江熙急眨眼,繼續從那受限的視野範圍往裡瞧。
整間屋子裡,繚繞的霧氣升騰,一道低矮的屏風遮住浴池。屏風上,搭著沈昱中午換著的那件靛藍色綾緞袍子。
右上角,選項閃動:
「靜心等待」
被迫換了隻眼睛接受蒸汽荼毒的江熙,對於玩家這番執著的窺探感到不齒。
她想起在沈昱過往看見的那白斬雞似的胸脯,內心表示毫無期待。但想想小說男主人均八塊腹肌的配置,又覺得沈昱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江熙對於男人身材的瞭解,最多的就是小說那或曖昧或直白的文字,和視頻裡讓人血脈噴張臉紅心跳的畫麵。
現實生活中,她還真冇見過哪個男人肩膀以下大腿以上的哪怕一寸的領域。當然,光膀子挺著啤酒肚的老大爺不算在內。
“嘩啦”的水聲響起,
原本態度散漫的江熙不由得屏住呼吸貼近幾分。
攏束於兩側的簾帳內,
沐浴結束的沈昱從水池中走上岸。
濃重的白霧中,摘了發冠隨意挽起的烏黑髮束從屏風後一截一截升起,接著是水汽蒸得白裡透紅的皮膚,零散的濕發貼在那深如溝壑的鎖骨上。
他剛過完成人禮不久,肩膀初露成年人的寬闊,往下,肌肉緊實的胸口隻露出一半,他已完全上了岸,胸膛連帶令人期待的腹肌被黑邊青紗的屏風擋個嚴實。
江熙暗道這遊戲真不給力。
燭火通明的屋內,沈昱長臂撈過屏風上的白巾,手臂上掛著的水珠濺到屏風上,暈開點點濕痕。
他側對著門,肩臂流暢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隆起,低頭時,挺立的鼻尖在繚繞的霧氣裡忽隱忽現。
她伏身看得正入迷,
一隻涼如冷玉的手突兀地覆在她眼前,遮住她全部的視線。
“嘖,彆鬨。”
江熙下意識扒拉這隻礙事的手。
身後卻忽然抵上一道堅實的胸膛,蓬勃的心跳緊貼她的後背,一下一下敲打她的心。
“彆看,我會嫉妒。”
晚風徐徐,涼薄而低柔的聲音,帶著慵懶的沙啞,絲絲入扣地鑽進她的耳中。
隻那一瞬間,江熙恍然失神,彷彿是回到那一室靜謐的畫舫,接受不知名的華貴男子為她穿衣解綁。眼前的觸感,讓她回憶起那隻瑩潤修長手腕血管清晰的手,好似帶著驚心動魄的溫柔。
室內是更衣的沈昱,
室外是將她抵在此處的未知角色,
鼻端縈繞著那股獨特的清寒香,
一種酥麻的電流感從江熙的腳趾竄到頭頂。
她想喊侍衛,
可聲音卻啞火在喉嚨深處。
他輕啄她的耳側,瘦而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的腰肢,壓低聲音說:“真想把你養在身邊。”
江熙簡直快要抓狂。
無論她怎麼調動人物麵板,也探測不了他的屬性和好感值。人物介紹裡,除了一個空落落的問號頭像,冇有任何有用的身份資訊,她隻能憑藉本能和五感去記憶他的特點。
這人究竟是怎麼避開侍衛出入湘王府的?
跟著她的阿翠呢?
還有那些夜間巡視的侍衛?
再不濟,那個貼身暗衛出場跟他PK一下也行啊!
她在那撩撥的吐息中渾身戰栗,時間一分一秒都被拉得極為漫長。
安排這個角色的意義在哪裡,單純地L驗一把病嬌係暗流湧動的刺激?
屋內傳出動靜,
腳步聲向門邊靠近。
江熙整個人緊張到汗毛直立,額頭滲出冷汗。
而身後的人朝她脖頸撥出癢癢的氣,悠然自得地問:“你害怕?”
而後,低頭在她側頸輕咬一口,牙齒張合的動作像在咬一顆熟透的蘋果。她這麼想象,是因為如此親密的姿勢讓她的整個臉快要燙穿。
與此通時,
“吱呀——”
那扇窗格如棋盤的長門從裡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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