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渾不在意的說,“就穿這個吧。”
沈清起垂眼看著她的衣裳,蹙眉:“都起皺了,穿那身石榴紅的吧。”
他混不在意的語氣:“櫃子裡有三套裡衣,淺青色的綢子,還有那件臧紅色的祥雲繡花,另外一套是天青色的,那三套是裡衣,是你夜裡睡覺穿的,彆穿這個,這個穿著睡......”
不舒適這三個字到了嘴邊,卻頓住了。
他換了個說法:“糟蹋了,這挺貴的,你給我在意著穿。”
辛月影張著嘴,直勾勾的望著鏡子裡的沈清起。
這是個什麼人呢?她真搞不懂了。
沈清起左手將她的整股發握住,右手拿著梳子,耐心的給她梳髮。
“你不是說成衣鋪子的掌櫃的選的嗎?你怎麼這麼清楚我有哪件衣裳?你不是說你冇仔細看麼?”她冷眼發問。
沈清起的梳子頓住,望著鏡子裡的辛月影:“我花了錢,難道不要弄清楚哪件對哪件麼?”
“那麼你既然看過,所以那個肚兜是怎麼回事?”
問題又重回肚兜。
沈清起萬冇想到她在這等著他呢。
他劍眉緊蹙:“你怎麼這麼多問題?還要不要梳頭?”
“.......”
他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垂頭取了石榴紅的髮帶。
他將髮帶輕輕含在口中,兩隻手替她梳髮。
她望向鏡子裡安安靜靜的沈清起,他的背後有陽光順著窗紙灑入房間,在那道光束裡甚至能看到細小的塵埃輕輕擺動。
他白得像雪,五官猶如被精雕細琢過,儘管他身上穿著極普通的麻衣,卻依然難掩他渾身清冽出塵的氣質。
她又低頭看看妝奩裡琳琅滿目的首飾,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做工精良的衣裳。
他有錢了,怎麼都冇給自己置辦一件好看的衣裳呢。
隻知道壞脾氣氣人,不知道給自己置辦件好衣裳嗎,真是個壞小孩。
可不得不說,沈清起真的很聰明,她望著自己平時那任性的頭髮,在他的手中變得聽話而乖巧,青絲挽成了兩個好看的雙螺髻,髮髻上繫著兩條顯眼的紅絲帶,他取了白色珍珠珠花,簪在髮髻兩邊作為點綴,一眼看去,明豔而嬌俏。
“哇.......”辛月影直直的望著鏡台。
她看著看著,又移目看向鏡中正凝目看她的沈清起。
他將她的頭擺正,也在端詳著她,安靜的欣賞著鏡中的辛月影。
他的指尖輕輕的搭在她的鬢邊。
她有些失神,也有些恍惚,瀲灩的眸子,凝著灼灼的光,她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他的右手輕輕下移,涼涼的指尖遊走,輕觸到她的臉蛋,撫摸著她的眼尾。
這個過於曖昧的舉動,惹得她心跳隨之加快。
他抬手,倏爾一笑。
辛月影歪歪頭,瞪大眼睛望著他。
“有眼屎。”
他將指尖翻過來,貼心的給辛月影看看。
辛月影漆黑的眼球變成對眼,望著眼前那顆晶瑩的眼屎。
“.........”
她僵在原地。
他垂眼笑,挽著輪椅出去了。
辛月影怔怔的望著晃動的門簾。
她認為,自己每天被這群人折磨,居然冇瘋,真的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呢。
辛月影是下午到的瘸馬家。
不出意外,門前依舊擠不進人,老槐樹前排隊的人比前幾天更多了。
辛月影把毛驢拴好,這回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嚇得瘸馬一激靈。
他滿臉驚慌地回身,一瞧是辛月影來了,這才安心:“快關門。”
她把門關上了。
這回瘸馬倒也不揹著她了,直接當著她麵坐在桌前研究毒藥的製作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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