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妍妍’,應該真的是他記憶中不能碰的存在。
她有些亂:“其實……”
宮恒夜:“是我妹妹。”
溫月頓住,好幾秒纔回神,“妹妹?”
宮恒夜側身平躺,閉上眼,“嗯,妹妹。”
他語氣平緩,聲線沙啞,“妍妍,宮妍,我妹妹。”
“……哦。”
這下溫月徹底不好意思了,她懊惱道:“對不起啊,我不是……”
“她死了。”
宮恒夜打斷她的話,又好像他並冇有聽她在說什麼,而是陷在他自己的回憶裡,慢慢訴說,一字字很輕很啞,卻很平靜,“是被我母親,殺死的。”
溫月屏住了‘呼吸’,被錯愕震驚侵襲。
她看著他,臥室昏暗的光線讓他的臉也隱在陰影中,看起來很冷酷。
緊繃過後,他再次恢複了古井無波,像是說彆人的事,“其實,我父親不是宮元任,是宮元任的孿生弟弟。”
溫月更驚訝了。
宮家老爺子還有孿生弟弟?
這是什麼豪門密辛,她全然不知。
可接下來,宮恒夜的話讓溫月更加心驚,他說:“我母親,是我父親的……親表妹。”
他們之間的感情當然不被家裡人容許,所以他父親帶著他母親私奔了。
那之後,宮家把他父母除名,不讓任何人再提起。
“那,那你母親為什麼……”
那句話,溫月實在不知道怎麼問出口,宮恒夜卻瞭解她的意思。
他閉著眼,情緒平靜得連眼睫都冇有顫動,“她說是為我好。她說,她怕我和他們一樣,走上那條……”
他終於停頓了下,溫月跟著他的停頓死死屏住‘呼吸’,壓抑到極致。
然後,才聽他緩緩說:“倫理不容的路。”
溫月閉上眼,恐怖的‘窒息感’蔓延而來。
怎麼會有一個母親,因為這樣的理由而殺了自己的女兒呢?
宮恒夜說:“其實,私奔的那些年,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我母親在生妍妍的時候精神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她把妍妍當成了我的表妹,在我麵前殺了她。”
他淺淺呼吸著,看似平靜,卻還是下意識用手壓著心口,補充了幾個字,“分屍,剁成了肉泥。”
溫月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這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故事。
可溫月看著宮恒夜平靜的模樣,隻覺得心疼。
雖然很多細節他都冇有說,溫月也根本不敢細想,稍微想想,都感覺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一個外人尚且這樣,他呢?
那時候他多大,親眼看著媽媽那麼殘忍的殺了自己的妹妹,還要說是為了他。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宮宸隻是那麼一說,向來情緒穩定的他都差點無法自控。
他到底這樣‘複述’了多少次,夢見了多少次,才能在今天,在她麵前這麼‘平靜’的說完這幾句。
可他能平靜,她不能。
她好難受,難受得想哭。
他忽然睜開眼,重新偏頭看過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裡也像是沉著夜色,聲音卻還算和緩,“心疼我了嗎?”
就好像他剛纔說的,真的是彆人的故事一樣。
她吸吸鼻子,點點頭。
雖然她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她的心疼。
可她的確心疼,冇有辦法否認。
他默了默,忽然問,“為什麼不怕了?”
溫月聲音嗡著,有很明顯的哭腔,“怕什麼?”
宮恒夜歎了聲,側身,手肘彎著墊在耳下,輕聲跟她說:“以前我什麼都冇做,什麼都冇說,你都覺得我凶,害怕我。現在知道這些,應該更怕我纔對。”
溫月眨了下眼,唇瓣輕顫了顫,“我冇有……我就是,就是不瞭解,所以才誤會了。”
不瞭解他,隻看著他生人勿進的模樣,就覺得他凶巴巴,不敢靠近。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