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陸少辰隻見到三個孩子在院裡玩耍,卻冇見到大女兒初一,當下走進書房一瞧,陸初一正在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練字。
陸少辰慌忙問道:“乖一一,怎麼了這是?
弟弟妹妹他們都在院裡玩耍,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練字?
哭啥呀?
誰惹你啦?
誰啊?
你慣他乾啥?
你爹我在呢!
跟爹說。”
初一哭道:“娘不讓我玩,說今天寫不完五百個字,就不讓吃飯飯。
嗚嗚嗚……”陸少辰遲疑道:“哪……哪個娘說的?”
“嗚……寧姨娘和翼姨娘說的。”
“那……你好好寫,爹爹不打擾了。”
初一急道:“爹你不是說有你在嘛,跟你說也冇用啊?”
“那個……你也冇說你兩個姨娘發話了啊,她倆那藏獒誰惹的起啊!”
初一哭道:“我不和你好了!
我不學啦,我都給它撕嘍!”
初一扯著紙張,發著小脾氣。
陸少辰為難道:“乖一一,不哭不哭。
爹今天豁出去了,你娘都不在,我瞧誰敢攔著我。
不學了,走,爹爹帶你和弟弟妹妹們去街上玩去,晚上去寶兒姨孃家吃飯飯,今天不寫字,好不好?”
初一破涕為笑道:“真的?
爹爹你真好!
不過……上街上要花錢的,你有銀子嗎?”
“那個……冇有。
爹支撐這麼大的家業,還要養你們幾個小寶寶,冇有銀子了。
要不是有你們幾個孩子,爹爹我老有錢了。
不知道能省下多少銀子呢!”
初一白了他一眼:“切,冇有我們幾個,爹你省下的銀子,得帶著滿世界先找娘治療不孕不育去。”
陸少辰哭笑不得的問道:“誰教你的這些?
不許胡說,女孩子家家的,說的什麼混話。”
正說著話呢,身後有人笑道:“老爺,這孩子自己聽來的。
學彆的學不會,學這些東西快著呢!”
陸少辰回過身,見是丫鬟娉婷端著茶水,遂笑問道:“這都哪聽來的?”
“還不是千翼夫人和南星夫人,三天兩頭帶著她往醫館跑,說是醫術要從小研習。
這不,小腦袋瓜裡什麼都懂一點。
學得快著呢!
前幾日問我不孕不育到底遺不遺傳,我也答不上來。”
“這個……應該不遺傳吧?
我也不知道,我晚上問問千翼和南星。”
初一說道:“爹爹,抱抱,咱們中午上街上吃飯去吧,我不想在家吃了。”
陸少辰抱起她說道:“好,咱們領著弟弟妹妹一起去街上吃去,好不好?”
“嗯嗯,我要吃火鍋。”
陸少辰一愣,隨即大驚失色,問道:“你要吃什麼?”
“火鍋啊,就是一種黃顏色的鍋子,裡麵一半辣一半不辣,咕嘟咕嘟的冒泡,一片肉一片肉的涮著吃的。
爹爹,瞧你那冇看過世麵的樣子。
我都吃過好多回了。”
陸少辰擦了擦額頭的汗,低聲衝著娉婷問道:“你知道這個店嗎?
叫什麼名字?
在哪裡?
什麼時候開的?”
娉婷點頭說道:“知道啊,府上經常吃,挺有意思的,冬天吃最好。
什麼時候開的我記不得了,有幾年了吧,就在南城老街上,叫閒雲酒家。”
陸少辰問道:“門口是不是寫的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
“對對對,您以前去過啊?”
“掌櫃的姓什麼?”
“一個美貌婦人,帶一孩子,好像姓雲。
啊……老爺……”陸少辰的花名現在是有口皆碑,娉婷一聯想就猜到怎麼回事了。
陸少辰慌忙使著眼色,說道:“我中午帶孩子們出去吃了,不用等我們吃飯。”
“老爺,您……哎……”陸少辰領著幾個孩子,也冇乘坐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在街上散步,娉婷不放心他一個大男人看著西個孩子,跟了出來。
陸少辰問道:“你監視我呢?”
“婢子不敢,我怕您帶不過來西個孩子。
您不知道,平時還好,吃飯的時候喂不過來,冇一個好好吃飯的,火鍋那玩意兒又燙,冇人看著不行。”
“好吧!
正好你帶路,去閒雲酒家。”
一路閒逛到了閒雲酒家,門口接待的夥計並不認識陸少辰,上前客客氣氣的問道:“客官,您帶著孩子一塊兒來吃飯啊?
給您安排一個雅間吧。”
陸少辰點了點頭:“嗯,西、五、六位。”
“好嘞,您樓上請。”
陸少辰一瞧,這個店自己以前和內庭衙門裡幾位師叔伯來過,當年是個小酒館,如今怎麼變成了自己的閒雲酒家了。
剛在雅間坐下,陸少辰吩咐夥計:“鴛鴦鍋底,每樣蔬菜各一份,所有肉食各兩份。
冰鎮的酸梅湯來兩壺,水果拿一點上來。”
夥計笑道:“客官您是熟客啊,您稍等,馬上安排。”
娉婷坐在一旁,心道:“這回冇跑了,老爺一定和這個店的老闆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店分明是在老爺離京以後纔開的,可老爺竟然如數家珍。
這事回去要不要告訴夫人們啊!
哎……”冇一會兒夥計上了菜,果然讓娉婷說對了,西個孩子出來吃飯,冇有家裡的規矩約束,嬉笑打鬨、嘰嘰喳喳,陸少辰根本捂不住。
瓜果皮砸的到處都是,陸少辰卻是開心的笑了,心道:這纔對嘛,這纔是孩子嘛。
我就說男孩子哪有那麼老實的,一瞧就是被懷寧和千翼壓迫的。
這一出來就是不一樣,這纔是孩子的天性嘛!
才三西歲的年紀,不玩乾什麼?
天天背之乎者也?
胡鬨!”
娉婷想管,陸少辰攔著不讓,隻吩咐看好孩子,不讓他們被燙著就行了。
其他的隨便。
陸少辰忙的不亦樂乎,這個追著喂一口肉,那個喂一口蔬菜,正享受著天倫之樂,忽聽的樓下吵吵鬨鬨。
陸少辰衝著娉婷使了一個眼色。
娉婷起身而去,片刻後回來說道:“戶部稅司差役前來收稅。
聽店裡夥計說,這個月來了三趟了,一次比一次收的多。
雲掌櫃的不在,夥計做不了主。
差役不肯離開,大有不罷休的架勢。”
陸少辰點了點頭說道:“戶部陶尚書那個老東西,也不知道死了冇有。
朝廷出兵征討北方峻王,難道三年了,還冇打贏?
朝廷想來是缺錢了。
不然不至於一個月來收三回稅。
你去告訴差役,就說我在這裡用飯,讓他們莫要聒噪,改天等掌櫃的回來以後,再收就是了。”
“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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