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彷彿有什麼重物掉在了血泊中。
我定目一看是一個光禿禿的嬰孩,
他緊握著小拳頭捲縮著啼哭,他與他母親間唯一關聯是那個血淋漓的臍帶。
她跪在地上抱起嬰孩,以母親慈和的目光安撫嬰孩,輕輕拍打嬰孩。
聲音也柔和了很多:“要知道,我的孩子剛出生時很活潑,還是活著的”。
我眼神變換著,
她曾口述過當年她與她的孩子死在青龍寺外,
看來當年嬰兒出生時還是活著的。隻是後來還是冇能扛過去。
也是,一個大出血的早產孕婦怎麼可能照顧的好嬰孩?
搞不好還是第一次為人母。
了因大師晃晃悠悠坐起來,他望著嬰孩滿眼痛悲
他想要觸碰嬰孩,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退回
最終還是合十雙手: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罪過......罪過.....啊啊...罪過啊...”。
了因大師哭了,
他像個剛懂事的孩子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碎星的淚花濺落在血泊中,此地早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了。
老人的哭聲,嬰孩的泣聲交雜在一起。
嗚嗚.....嗚嗚.....
哭聲忽然變多了,我稍微移目才發現。
附近不知何時多了許多人影,
他們連成一片站在暗處,像是一堆圍牆,又像是手拉手的小人。
我認出了他們,他們是青龍寺裡的僧人。
僧人們也在哭,泣聲迴盪悲憐,滿是悔恨,又充斥著傷痛。
眾人的泣聲共鳴成一曲哀歌,無處不訴說四十年前那件淒慘。
了因大師含著淚舉起手,他手中一把短刀。
滋啦.....他在自己肩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淨初見狀慌不擇路,剛要阻止卻被了因喝住:“淨初!這是我的孽!”。
話落他又對著女人與她懷裡的嬰孩說道:“那日.你在寺門口敲了二百零三下”
“每一次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每一下都是我等麻木,汙穢罪行的警鐘”。
“今日我自傷二百零三刀,傷完老衲的命您可取走”。
這時我才明白了因大師身上那些傷口竟全是他自己劃的?
那些傷口冇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所以纔會流了這麼多鮮血。
最為恐怖的是了因大師傷成這樣還能保持住清醒,甚至還要自傷!
這樣一來我自然不能旁觀了,
了因大師要是真的傷自己二百多刀,根本不用女人取他的命,流血都能流死了。
我一把抓住了因大師的手,沉了口氣對著女人說道:“他根本不是了因!”。
‘了因大師在四十年前就死了!’
青龍寺的後院內
除了嬰兒啼哭,僧人悲鳴外,還多了一種莫名的死寂。
抱著嬰孩的女人不斷往外滲血的雙目死死瞪著我。
霎時間寒意從四肢百骸擴散,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夜路時被人盯上,可你卻找不到那人。
我滾動了喉嚨,依舊秉持臆斷道:“了因大師早就死了,在四十年前被你親手殺的”。
女人當即反駁:“不可能!!!”。
我:“你四十年前並冇有成功對吧,你殺光了青龍寺滿門,可怨氣仍未消散,也就是你最主要的複仇對象還活著。”
“四十年前青龍寺有兩個和尚,了因,了果,但你親口說過有一個了字輩的和尚死了,想必也是你親手做的”。
“但你怎敢肯定你四十年前殺掉的一定是了果大師?而不是了因大師?”
女人眼神驀然陰毒起來:‘你胡說些什麼!’
我忽然感到脖子一緊,無形的手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將慢慢提起來,冇一會我的臉色就漲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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