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莙這次熱身試訓一共需要打三場,三場打完盧哥就讓兩隊人散了,然後給了她一份訓練表。
今天隊裡還在放假,明天所有隊員歸隊後纔是正式訓練的開始,盧哥交代了一些其他事項就讓君莙剩下時間自主安排,本意是讓她放輕鬆一些。
君莙乖巧的點頭,卻在盧哥離開後打開了訓練表,自己一個人認認真真的在訓練室裡練了一下午的補兵。
峽穀榮耀並不要求玩家必須擊殺小兵,隻需要在小兵被打死的時候站在附近就能獲得大部分的金幣。
但如果小兵死前的最後一擊是由玩家補刀擊殺,則獲得的金幣會多一些。
金幣多一些還是有好處的,對這類MOBA遊戲來說,經濟是重中之重,有了金幣才能買裝備加強輸出,哪怕是最初級的裝備,多一件和少一件都有所不同,有時候也就是打死彆人還是被彆人打死的區彆。
對職業賽場的選手來說就更是如此。
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君莙都在重複著同樣的操作,原本該是枯燥乏味的事,她卻並不覺得無聊,反倒覺得充實許多——自從六月份高考結束,決定先不去上大學開始,她已經無所事事好久了。
下午六點,整座基地亮起了燈,君莙看了一眼窗外,才後知後覺天色已晚,她謹記盧哥說的戰隊食堂供應到七點半的事,於是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吃點東西。
首發隊伍有自己的獨立廚房,二隊和青訓卻冇有,而是和基地裡的其他員工一起共用的一個食堂,設置在另一棟彆墅的一樓。
剛走到電梯間,君莙就看到電梯間裡站著的人,腳下步伐不由得一頓,小小的動靜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君莙隨即對上一雙心不在焉撇過來的鳳眼。
其實這樣的眼型不凶,反而很好看,薄薄的單眼皮很有辨識度,娛樂圈不少男明星都有同款眼型,印象中似乎每一個都因為眼妝好看上過熱搜,並且最後都很紅。
但怎麼說呢,大概氣質使然,君莙總覺得同樣的眼睛在那些男明星身上像是含情帶笑,而眼前這位同樣像在笑,但那笑容裡總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冷漠和不以為意的嘲。
這種嘲就很致命,對於從小足不出戶,今日纔算正式踏進社會第一步,還在努力學習適應的社恐少女來說,幾乎等同於生人勿近。
“不進?”
君莙愣神的功夫,電梯門開了,而此時開門鍵正被一根骨節勻稱的手指按著,君莙頓覺有些不好意思,快走了兩步跟著走了進去。
窄小的空間裡,他們一個舒懶隨意的靠在後麵,一個緊繃安靜的站在門邊。緊繃的自然是君莙,她不自覺站得筆直,雙手有點規規矩矩的放在身前,盯著電梯的數字目不斜視,連呼吸都透著小心翼翼。
玩遊戲時從來冇感覺過緊張的她,此時卻有點忐忑,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人相處,冇有人教過她,唯一教過她的人也隻來得及告訴她和人相處自然禮貌即可,可是什麼樣纔是自然禮貌?
類似盧哥星姐這樣的倒還好,君莙把他們當上司和長輩,跟長輩相處她還算有經驗,一般隻需表現出尊敬就不會出錯。
但身後是個男生,看起來好像是同齡人,應該不是領導,那暫時算同事?和同事該怎麼相處,她是不是應該問一聲好,可是該說什麼?會不會唐突,什麼都不說又會不會不禮貌......
“不走?”
“啊,對不起。” 君莙才發現電梯已經到了,趕緊邁了出去,又怕擋著對方的路,走了一步便站到一邊,被頭髮和帽子遮住的耳朵有點發燙。
不過雖然她內心有些不知所措,但表現出來卻並不毛糙慌張,也冇有臉紅無措更冇有垂頭,反倒看起來還算鎮定,好像讓路的行為隻是出於禮貌細緻,讓人覺得教養良好,卻又不會太過,挑不出錯那種。
但要仔細觀察,卻也很容易就看得出她侷促之下的假淡定。
剛來到俱樂部第二天,晨起跑步的時候就被小區數個女孩纏著搭訕,讓他對這片區出現的一切假裝早中晚路過俱樂部門口的雌性生物都有些不耐煩,但遇著他就害怕恨不得縮進角落的還是第一次見。
席路其實剛剛盯著她強裝淡定的模樣有好一會兒了,有些新奇,因為心情不好,還外帶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惡劣小心思,此時懶洋洋的路過,餘光從手機螢幕上掃過來,撇了一眼,語氣淡淡的,帶著那麼一點隨意:“你怕什麼,電梯裡有鬼?”
“啊?冇有,不是......”
“是麼,嚇我一跳,還以為這電梯去年墜死過人的傳言是真的。”
君莙:“......”
說完,就見這人收起手機,手往大衣兜裡一揣,腳下步伐都快了一些,一副很嚇人不想久留的模樣。
君莙內心有些一言難儘,當然不信他說的,隻是覺得這人怎麼這麼惡劣,還故意嚇人——果然染頭髮的都不好惹。
話雖如此,看著空蕩蕩的電梯間,她還是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此時她才記起來剛剛他們隻是在二樓,到一樓也不過一層樓的高度,難怪電梯一下就到了。電梯間旁邊就是樓梯,君莙剛走出電梯間就正好遇到從樓梯上下來的元寶兩人。
元寶PK實力隊內墊底,被新人舊人連欺負帶教訓的血虐了一下午,鬱悶得不行,看到君莙才頓時眼睛一亮,心情好了一些:“你好呀公子爺妹妹!”
君莙取這個名字是有原因的,遊戲裡冇感覺什麼,但被人喊出來就有點不好意思:“您好,我叫君莙。”
元寶被一個“您”字喊得愣了一下:“不是妹妹,雖然我們都比你大兩歲,但也不用這麼客氣,我叫元寶,你叫我元寶哥就行,這是Pualin哥,這是......”
元寶性格活潑,以前就是隊裡的交際花,下意識就負擔起推廣大使的角色想幫介紹一下席路,但隨即想到被血腥對待的幾個小時,表情頓時一僵。
始作俑者偏偏還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內褲洗完了,元寶弟弟?”
元寶內心一窒,有女孩子在他勉強繃住了表情冇崩,強壯鎮定一臉不讚同的譴責:“有女孩子家家的在,說什麼內褲,再說誰是弟弟了,我比你還大幾個月!”
偏偏老隊友還跟著拆台。
Pualin:“玩不起?”
元寶一臉不可置信:“甜甜,你怎麼變這樣了,二狗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Pualin:“嗬——”
眼看賴不掉,元寶一咬牙冷笑一聲:“行,洗就洗,洗完我給你們拍下來都打上名字,曬到微博讓你們粉絲來認領,行了吧!”
三人邊走邊吵吵嚷嚷,其中大多數都是元寶一個人的聲音,偶爾才摻雜一聲嗤笑或者一聲冷嗬。
君莙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就安靜的走在一邊,隔著一些距離偷偷鬆了口氣,相比於單獨和某個人相處,人一多,她反而放鬆了一些。
直到走到客廳,君莙正發愁怎麼找個機會插嘴道彆,元寶話題一轉,突然轉到她身上。
“妹妹上!”
“?”
元寶:“輸了哥願賭服輸給他們洗一個月內褲,贏了換他們給咱倆買一個月零食!”
君莙:“啊?”
什麼內褲,換什麼零食,剛剛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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