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路正拿著手機刷著螢幕,似乎在找什麼,聞言抬眸淡淡撇了一眼遊戲結算麵板,嗤了一聲:“小雞互啄,還能打12分鐘,確實挺了不起的。”
元寶:“......”
他立馬看向許哥,扁著嘴用眼神無聲的表達著委屈和訴求:我不要這種隊友。
許哥也很頭疼,這小子原本在國外賽區和朋友還是熟人的組了個戰隊,一路從默默無聞打到歐賽區四強,打得好好的據說正打算新賽季再上一層樓,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他表哥Lian逼回了國內加入AIG。
這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主,大概迫於什麼原因才妥協,人雖然回來了,但估摸著心裡不爽,幾天下來始終冷著臉,逮著機會就懟人。
偏偏許哥還不能把他怎麼地,因為見識過他的實力,實在惜才,最主要是這小子遲遲沒簽約,鬼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找茬,找藉口不乾——於是隻能委屈了合約還有兩年,跑都跑不掉的自家輔助:“既然來了,那都發表一下看法。”
元寶心大,一秒恢複,指著戰績上的KDA數據:“這還用說,傷害轉化率1.8,都能上首發了!”
Pualin麵無表情:“意識還行。”頓了一下又繼續:“言而有信。”
席路聞言低笑一聲,收起手機帶著點嘲:“確實言而有信,自家野一次冇碰反倒快把對麵野吃吐了,你們豪門戰隊花大錢養出來的預備役就這水平?”
“老虎本來就強勢。”元寶覺得有必要為隊裡的弟弟辯解兩句,但語氣又有些理不直氣不壯。
不管怎麼說,戰隊的青訓隊員也是經過慎重篩選的,各方麵都要求比普通玩家優秀許多,結果對麵的青訓隊伍,放在遊戲裡妥妥碾壓普通玩家的存在,卻整場野區被一個普通玩家出身的邊路馬超配合老虎入侵得徹底,這樣的表現確實有失水準。
但是——元寶小心瞅了對方一眼,想懟又有點慫的喃喃:“什麼你們戰隊,這不也是你的戰隊。”
席路聳聳肩:“我還沒簽約。”
元寶頓時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許哥,所以他這麼多天出於隊內和諧的考量而選擇隱忍,敢情全他媽是自作多情?
不是正式隊員為什麼可以出現在隊內觀戰室?!
元寶心酸了,不想要這個隊友是一會兒,但對方真不來,元寶又有些不舒服:“為什麼不簽?難道看不上我們戰隊?”
席路:“你希望我來?”
元寶:“......”
許哥正看著數據麵板,有些聽不下去了:“法務那邊已經把合同準備差不多了,你明天來一趟我辦公室。”
彆的隊伍新人入隊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們這邊倒好,新隊員恨不得把老隊員按在地上摩擦。老隊員也是,被摩擦了一次又一次還非要頭鐵迎上。
席路:“我什麼時候說要簽約了。”
“這話你和你哥說去。”
席路臉色肉眼可見的臭了幾分。
元寶偷偷肩膀頂了一下Pualin,險些把對方從椅子上頂下來: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許哥說的他哥是誰?
他的皮膚很白,眼珠明亮,19歲的年紀還冇褪去少年感,加上有點胖圓臉有點肉嘟嘟的,一副唇紅齒白的正太模樣,Pualin盯著他看了半響。
某一瞬間,許哥莫名靈光一閃,轉頭正好看到這一幕,心比理智反應更快的咯噔一下,正要說什麼,就見Pualin收回視線,語氣涼涼的質疑:“你真140斤,不是180?”
“你他媽才180!”
許哥:“......”
他覺得自己最近有點神經衰弱。
說來彆人可能不信,自從隊裡接連出現了兩對基之後,許哥總懷疑自己多了一項裸眼探基的能力,看隊裡誰跟誰都不對勁,隊員相處不融洽他發愁,太融洽他又忍不住膽戰心驚,一度恨不得在隊裡立一條不能過度親密不能賣腐的規定。
想著他手裡的筆就忍不住不輕不重的朝元寶腦子敲了一下:
“好好說話,還有你這腰是冇長骨頭,我花大價錢請來的下路是給你當靠枕的!”
元寶知道許哥最近忌諱這個,不敢造次,一秒立正坐好,乾咳一聲狀似隨意道:“可是許哥,既然要成為隊友了,按規矩不是先要隊內考覈一下?”
許哥和Pualin同時看向他,前者冇反應過來,後者一秒看出這貨儼然是想搞事。
許哥以為元寶說的是試訓的事,一般來講如果是新入隊的成員,出於隊員之間熟悉和磨合的目的,都會找時間安排幾場訓練賽,讓彼此熟悉熟悉打法。
但要達到試訓的目的,也要雙方隊伍實力相當纔有意義。如果像今天二隊和青訓這樣的實力懸殊,那就完全冇必要了。
可最近各大戰隊都在放假,又剛好處於轉會區,不少戰隊首發都會出現人員重組。而各個戰隊的人員變動轉會期結束之前都是不會輕易透露的,因此這段期間各戰隊也都達成了不約訓練賽的默契,許哥自然也冇想過試訓這事。
事實上也完全冇必要。
電子競技發展到現在,職業選手動輒幾百上千萬的簽約費不是小事,新隊員的引進原本就要經過管理層的重重把關才能最終定下,雖然席路隻在戰隊呆了幾天,但實際上戰隊早在一個多月——也就是冬冠杯之前就已經開始對他進行全方位的接觸考覈,雖然人是Lian推薦的,但他的實力卻是經過許哥在內的戰隊管理層高度認可的。
他正想解釋。
“什麼規矩?”席路慢悠悠收起手機,挑了挑眉,神情像是總算來了點興致。
“PK,電子競技用實力說話,贏了光宗耀祖,輸洗全隊內褲!”元寶說得自信滿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麼厲害的全能選手。
席路挑眉。
許哥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你想怎麼P,用你瑤妹打他猴子?”
“不是吧許哥,咱們作為職業選手的,怎麼隻能熟悉自己擅長的英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建議輪流用各位置英雄SOLO,誰也不欺負誰,是吧甜甜。”
甜甜——Puallin,本名田泊霖——彆開視線,有些不想認領這個隊友,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自取其辱,他一個遊戲裡都還需要人帶才能上星耀的人到底有什麼底氣說這種話,這個戰隊裡除了輔助他用其他位置打得過誰。
許哥的眼神也有些一言難儘,幾乎下意識就看向Pualin,想讓他管管,隨即對上Pualin略顯冷僻的視線。
許哥不由得一愣,對方的眼神其實冇什麼問題,但許哥自己心虛——靠了,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讓一個隊員去管另一個隊員的想法——上次自己好像也讓Lian多管管性格不太合群的Yu來著,上上次那對好像也是——
許哥冷不丁又想起那張月老圖,整個人都不好了,Pualin卻以為他在征詢自己的意見,點點頭看向席路:“內褲他洗,切磋一下?”
強者之間往往隻需要一個眼神。
相比於冇膽還愛找茬元寶,席路倒也真想看一下Lian說過的實力不錯的射手是什麼水平,於是悠然把手機往兜裡一揣,率先起身:“可以。”
於是首發隊裡的三人風風火火的PK去了,走廊裡還迴盪著元寶不服氣的叫嚷:“誰說我就一定洗內褲了,甜甜你到底是誰的人!”
盧哥不免有些擔心,看向一臉土色的許哥:“就這麼讓他們去了?”
“隨他們吧。”許哥擺擺手,語氣說不出的意興闌珊,臉上表情大概就叫做心死:“都是一群傲氣十足的少年人,讓他們瞭解一下彼此實力也好,就當提前磨合了。”
盧哥點點頭,一隊的事情,自然是戰隊主教練說了算。然後看向已經再次進入遊戲的比賽雙方,猶豫了一下問:“那這個女孩,你覺得如何?”
按盧哥說,這姑娘個人實力確實不差,很有天賦,唯一不足的隻是在職業比賽中戰隊運營打法上有些不熟悉,但這些都是可以通過後期的培訓來提高的,相比於此,天賦纔是難得,否則盧哥也不會在知道她是女孩後,還留下她繼續試訓。
戰隊的試訓,其實也可以看做是試用期。
二隊的隊員雖然簽約費冇一隊首發這麼高,但平均下來也不少,甚至可能比一些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收入還高,因此隊員引進同樣經過重重考覈,隻不過相比入首發隊冇那麼嚴格罷了。
而職業戰隊之所以那麼大費周章,也正是因為天才難得,彆看遊戲內的玩家基數多,但有潛力有能力上職業賽場的卻很少,若僅僅隻是因為性彆就拒絕,未免有些可惜。
電子競技可從來冇有性彆限製,當然性向也是。
隻是雖然二隊大部分事情是由盧哥這個主教練決定,但戰隊要招女隊員,這件事就不能不經過許哥這個戰隊經理的同意。
畢竟這事說來可大可小。
以前也不是冇有戰隊招過女隊員,作為電競行業裡的稀缺資源,女隊員本身就很容易給戰隊帶來許多的流量和話題,當初聯盟裡就有一個小戰隊收了一名不錯的女輔助,前期也因此獲益不少。
但好景不長,第一個賽季還冇結束,那女輔助就和隊裡的打野談起了戀愛,訓練時間請假約會,賽前加訓敷衍,正式比賽場上還黏黏糊糊,甚至一度上演殘血閃現接大雙雙殉情的一幕。
不說被黑粉群嘲,連著不少戰隊粉絲都脫粉怒罵腦殘。
當時那戰隊也是忍無可忍,賽季結束就乾脆和那名女隊員終止了合同。
但要是隻是這樣也就罷了,那女隊員入隊時才成年不久,入隊幾個月被辭退不說,離隊時還懷了孕,她家人鬨得不可開交,險些將那小戰隊告上法庭。
最後還是那戰隊老闆想著息事寧人,咬牙賠了好大一筆錢才把這事壓下。
雖然那女隊員退役的真正原因冇有外傳,懷孕的事也冇爆出來,但在聯盟各大電競俱樂部管理層都不是什麼秘密,也因為這點,聯盟這麼些年來都冇再出現過女選手。
各大電競俱樂部實在心有餘悸。
盧哥不免也有此顧慮,但隨即一想,都是男的就冇事了?這麼想著不由得小心看向許哥。
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臉色更菜了幾分:“先看看她之後的試訓表現,要能保持狀態就簽。”隊員不在,許哥點燃煙狠狠吸了一口,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老闆已經表態說了,我們戰隊冇這顧忌。”
不僅冇顧忌,人在國外度假看到隊員出櫃上熱搜還樂得不行,轉手就送了剛退役那倆混蛋每人一輛豪車,美名其曰新婚禮物。
為戰隊做牛做馬多年都冇能收到豪車的許哥都他媽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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