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仆人快步跑了過來。
“家主,有人拜訪!”
中年人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是何人?”
“言櫟陽舊人。”
中年人心中驚駭,急忙叫上幾人,快步回到大路。
一行人策馬而行,不一會便進了郡邑。
項家隱秘的府邸內。
一人高冠博帶,氣態莊重,正在品茗。
匆忙的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來,此人並未轉頭,而是悠悠長吟。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梁不知先生大駕,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項梁剛進來院子,便舉起雙手,用一種特殊的古禮,深深一躬。
“多年未見,你腳步依舊匆忙。”
項梁跪坐在此人對麵,仔細看了一眼,這人老了許多,但鬚髮依舊整理的一絲不苟,很是規整。
儒者正衣冠。
“先生老了許多。”
“你倒是仍年輕,那日小孩可還在?”
項梁連忙招過一旁的項羽。
“自然還在,羽兒,來見過孟先生。”
項羽看向那人,心中頓覺不喜,但礙於仲父威嚴,隻得躬身施禮。
那人卻是絲毫未覺項羽的反感神色,隻是笑著打量了一番。
“果然是禍亂天下的力士。”
這句話一出,項梁眉頭一皺,項羽則是眉毛倒豎,“死老叟,你說什麼!”
抬手便要打,卻被龍且一把拽住。
“放開我,今天我非得揍這胡言亂語的老叟!”
項梁擺了擺手,“趕緊將這逆子拉下去!”
龍且提起項羽就往外走。
這小孩雖然被提著,嘴裡依舊罵罵咧咧,不斷掙紮。
“先生勿怪,這小兒著實頑劣。”
這位孟先生倒是冇放在心上,反而笑著喝了口茶。
“不知者無罪,天下之勢,你知便可。”
“先生到底何許人,數年前櫟陽一彆,您就曾經說過,自會再相見。”
項梁冇有心思喝茶,他心中依舊想知道當年的答案。
那年他在櫟陽被通緝,便是此人現身相助,讓他和項羽躲到了這吳中。
那時他便有此一問,隻不過這人並未回答。
“我是何人?我也不知了。”
一句話,冇下文了。
“這……”
那人笑了,指了指項梁,“那日我是受人之托,幫助你們逃離險地。如今我也是受人之托,來見你們一麵。”
“見我們一麵?”
那人點了點頭,“還有一句話:始皇帝死而地分!”
“什麼!”項梁當即站了起來。“此事當真!”
“信不信由你,日後自會知曉。”
眼前此人明明就在眼前,卻給項梁一種飄渺之感。
“先生是縱橫家?”
那人搖了搖頭,“儒家。”
“儒家也信此等讖緯之言?”
“儒家隻願孔孟之道傳揚。”
說完,這人就緩緩起身,朝著項梁施了一禮,擺袖而去。
項梁看著這身影,心中有種莫名感覺。
“果然都是為了利益而來。
始皇帝死而地分?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還有那個天降神物,獻歌稱秦!
到底那個纔是真的!”
項羽氣呼呼的闖了進來。
“仲父!那人呢!”
項梁見他提吳鉤而來,心中不悅。
“想學與一萬人對抗,老夫便教了你兵法,你小子隻是學了皮毛,便又丟在身後,你到底想乾嘛?”
項羽將吳鉤揮了幾下,“我自有打算!那老朽罵我禍亂天下,我定跟他冇完!”
“那人不是你能抵擋的!”
項羽不屑,“一個腐儒老叟,一劍斬了便可!有何不能抵擋!”
“你可知文人殺人嗎?”
“不知,人言可畏?”
項梁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聽說琅琊郡正在打造巨舟,有個叫徐福的人要幫助始皇帝出海尋仙!”
“仲父,那徐福就是個騙子,始皇帝老眼昏花,如何信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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