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我懵逼了。
腦海裡飛速在旋轉。
昨晚,是李軍乾的?
不應該啊,他和誰有仇?
乾這種事,的確死有餘辜。
我回頭看著那傢夥,他低著頭冇說話,很硬氣。
“葉子,這事和你有關係嗎?”劉哥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問我。
我搖頭說:“劉哥,昨晚我一晚上都和你們在一起。而且,李軍這人我聯絡方式都冇有。”
劉哥點頭,對其他幾位老闆說:“各位老哥,我這兄弟不會說謊,他說沒關係,就一定沒關係。”
“這樣,雖然是一場誤會,但我和大夥賠一個不是。”
“今晚我組個局,給我個麵子,我們哥幾個好好喝一場。”
劉哥表明瞭,要保我。
其他幾個老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神顯然在猶豫。
但薑青山,立馬站出來,說道:“劉一手,你麵子值幾個錢?這小子你才認識幾天,你說他冇說謊,他就冇說謊?玩我們幾個是嗎?”
其他人也跟著說:“是啊,這要冇個裡應外合,誰知道昨晚在這裡交易。”
“對,肯定和他有關係。”
“要不然,查一下他手機。”
“他手機?估計早刪乾淨了,直接扔河裡。”
說實話。
我還是有些怕。
畢竟劉哥的一句話,可能會決定我生死。
但劉哥的眼神,給了我信心。
他抬頭看著薑青山,眼神變得凶狠了許多,撓撓頭問:“薑青山,你剛說什麼。”
薑青山顯然是劉哥的對頭,加大聲音說:“老子說,你的麵子值幾個錢?抓到人,就要做掉,這是我們龍江川的規矩。”
“媽的,你說放他就放他?”
“你當我們是什麼?”
啪。
冇等薑青山說完。
劉哥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氣氛炸了。
我聽到,有人抽刀子的聲音。
“你說你是什麼?”劉哥反問到薑青山。
薑青山瞳孔不停放大。
眼神裡,充滿凶狠。
他身後的人,也在抽刀子,蓄勢待發。
但劉哥身後的光頭哥,扭了扭脖子,說:“想好了再玩,畢竟是要玩命的。”
呼……
我看到,劉哥壓著薑青山。
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劉哥給了薑青山一巴掌,又給了他一顆糖,說:“我這兄弟是有不對,這樣吧,撈起來的石料,我讓你盲選一塊。”
薑青山忍不了啊。
他兄弟幾個人,就在他身後,看著他被抽了一巴掌。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漁網黑絲的女人,男人在女人和兄弟麵前,是最好麵子的。
而且,其他幾個老闆也在看著。
他要是忍了,以後在騰衝玉石行還怎麼混。
他咬著牙,不住的點頭,說:“好,很好!劉一手,你牛逼!你他媽不就是靠你家老爺子留下來的那點家底嗎,牛逼什麼。”
“你老爺子死了,誰還罩著你。”
“這一巴掌,老子一定還回來。”
“你不守規矩,我來教你規矩。”
薑青山拿出來電話,打了一個過去。
“寸爺。”
“來一趟唄。”
語氣很卑微。
像是孫子在跟爺爺說話。
緊接著又說道:“對,我們是說好明天撈石頭讓您來坐莊,但是今天有人,不合規矩。”
聽薑青山電話裡的意思,他找的人,應該就是負責在江麵上撈石頭,給個大老闆坐鎮的和事佬。
這樣的人,不需要做任何事,能從中抽成。
但有一個硬性條件。
他的身份,地位。
能在騰衝,壓過在場的所有人。
“誰不合規矩?那個劉一手唄,真來一趟,小輩這輩子冇求過您。”
薑青山又忙說道。
隨後,掛了電話。
看樣子是寸爺答應了。
掛斷電話,薑青山蠻橫的對劉哥說:“劉一手,等一會兒,寸爺來解決。”
很明顯,薑青山擺明知道,寸爺能吃下劉哥。
就連一向不怕事的光頭哥,也在背後暗罵著。
劉哥輕輕點頭:“隨便你。”
隨後,他和光頭哥去抽菸。
而我,還是跪著。
我聽到光頭哥小聲說:“老大,要不想辦法把葉子救走?”
光頭哥旁邊另外一人說:“不好,寸爺那不好交代。畢竟是萬花樓的人,騰衝大多數玉石行,都是在萬花樓進貨,寸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劉哥冇說話。
看得出來,他很愁。
他把煙在手裡,用手指活生生的掐滅,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
“待會寸爺來了,你有什麼說什麼,一句話也不能說假的。”劉哥回頭過來,刻意叮囑說:“千萬。”
我點點頭,扭頭看著我旁邊的李軍。
寸爺來之前,我還有時間。
我問他,這是他乾的?
李軍低著頭,冇說話。
“有什麼,說出來不就好了。”我又試圖勸說他。
這次,他終於說話了。
“這事和我冇關,他們要弄死我就弄死我吧。”
很硬氣。
是緬北迴來那夥人的氣勢。
他知道,解釋冇有任何用,昨晚的事,幾個老闆一定要找到一個人來沉江。在騰衝玉石行,真相不重要,麵子更重要。
我們那一行五個人,能從緬北迴來,都是經受過緬北暴雪般的摧殘。
冇一個是簡單的。
腦海裡,我不停的在想一件事,把剛纔的所有點點滴滴,都過了一遍。
李軍是被人冤枉的?
薑青山的人,追了他一天,隻是為了找一頭替罪羊?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
半個小時後。
一輛皮艇從龍川江上開來。
皮艇上是五十來歲的男人,他一頭寸發,黑的白的都有,但是不挑染是天生的,一隻手拿著一串佛心果在盤,皮艇上還坐著兩個穿比基尼的女人。
見寸爺來了,其他幾個老闆紛紛都站起來。
“寸爺。”
“寸爺。”
“寸爺。”
寸爺的皮艇停下來,他們幾個人齊聲問好。
寸爺點點頭,朝著劉哥走來,說:“劉一手,又在惹事啊。”
劉哥忙上去遞煙,在他麵前也低著頭。
足以證明,寸爺在整個騰衝玉石行業的威望。
“寸爺,本來想讓您明天來的,您看這事……”劉哥遞過去煙,指著跪在地上的我,說:“這是我剛認的兄弟,他們非說我這兄弟昨晚破壞了他們的生意。”
“他做了嗎?”寸爺接過來煙,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
大人物就是不一樣。
說話不多一個字。
劉哥搖頭說:“我以我劉一手的人格保證,他不會做這種事。”
寸爺笑了笑。
似乎也在笑劉哥才和我認識幾天,竟然敢這樣保證。
但寸爺冇多說,他對其他幾位老闆說:“既然劉一手都這麼說了,給我個麵子,劉一手做東,你們吃個飯。”
“至於通風報信那小子,做乾淨點。”
薑青山聽到這話,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寸爺,這不行啊。劉一手這小子,明顯就和他串通好的。”
寸爺吐了吐菸圈,說:“你是覺得我冇有判斷力?”
薑青山頓時噎住了。
不敢說話。
寸爺又問他,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也冇人敢說話。
寸爺抬起來頭,看著劉哥說:“賠他兩萬,冇意見吧?”
一巴掌,兩萬。
這便是寸爺的做事風格。
每個人,他都會顧及。
也因為這點,他在騰衝混得風生水起。
“冇意見。”劉哥不在乎這兩萬塊錢,而且兩萬塊抽一巴掌,對他來說很值得。
寸爺見事情擺平了,起身說:“大家都做生意,要以和為貴。明天我還會來,幫你們處理撈石頭這破事。”
說完,寸爺準備走。
幾個老闆也在送他。
但我。
冇讓他走。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看了看旁邊那傢夥,又抬起來頭,說了一句我決定很久的話。
“寸爺,我要連他一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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