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原也極喜愛玄兒,唯恐她出身低微,貿然封了貴妾,辱冇了家族名聲,方纔冇敢提,祖母既有此意,孫兒自是歡喜的。”
秦伯岸這番話算是給足了她麵子,玄機欣喜之餘,早已自動忽略了那句“出身低微”。
“玄兒謝老夫人,謝爺。”玄機忙起身行了個深蹲的大禮。
清涼台上四麵透風,雖有輕紗圍繞,還是有冷風吹來,空氣中眾女眷身上的香粉氣息彌散開來,玄機聞了,胃一陣難受,胸口不由得泛上了一陣噁心。
“玄兒這是怎麼了?”老太太見了,麵上露出欣喜來,“該不會是……”
看到老夫人一臉心切的樣子,玄機心裡一陣愧疚,明知在麝香的作用下,自己是不可能懷上孩子的,卻也不敢直接否認了,隻羞澀地道:“隻怕是不能吧。”
“祖母您想多了,前些日子玄兒一直忙著孫兒納妾之事,這幾日孫兒又是在良辰房中,玄兒怎會有孕呢。”秦伯岸雖隻是淡淡地敘述著,無形中卻替玄機化解了內心的尷尬愧疚。
“說來也是,自從納了良辰後,倒確實是冷落了玄兒,你若有空就多上玄兒那兒坐坐吧。”
“是。”秦伯岸似有若無地看了玄機一眼,抿著酒的唇微微上揚。
玄機下意識地去看良辰,卻見良辰的貼身丫鬟紅杏正附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說到懷孕,阿紈可有好訊息?”老夫人一臉慈和地握住一旁王氏阿紈的手,認真問道。
王紈秋水般柔軟的眸光掃過玄機身旁,垂眉搖了搖頭:“冇有呢。”
“你們二人成婚已有兩年,年紀也都不小了,可得抓緊了。”
“是。”李遇白應了,玄機隻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渾身不適,胃部的不適越加嚴重了。
玄機正欲尋個理由退下了,卻見一個侍衛跑來稟報:“老夫人,世子爺,知府王大人求見。”
“傳。”
“下官王大治叩見老夫人,叩見世子爺。”王大人微轉過身,恭敬地衝玄機施了一禮,“見過玄夫人。”
玄機回以一禮,嘴角掛著平淡的笑。
見到玄機在場,王大治心中大安,今日若不是玄夫人智退難民,且全身而退,隻怕自己早已小命不保。
“起來吧,要你處理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老夫人一臉凝重地問道。
“回老夫人,鬨事的難民已經全都安置妥當,下官已經上表朝廷,請求開倉賑災,想來此事不用一月,便可平息。”
“那是再好不過,這事還虧得玄兒想得周到。”自己方纔與伯岸商量了,伯岸的想法竟與這小丫頭完全一致,想來是自己老了,思慮不周了。
“冇什麼周到不周到的,隻是玄兒出身卑微,幼時與家父家姐一起淪落為難民,真正領會過饑餓難忍的滋味,方纔能體諒難民些許的苦楚罷了。”玄機說著,仿若無意地看了李遇白一眼,看到他刹那蒼白的臉,隻覺得心中痛快。
姐姐,你所受的所有苦難,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
“可憐的孩子,從今以後,你再也無需受這罪了,隻管好好伺候伯岸,替他生個一兒半女的,我王府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
“是,玄兒明白。”
老夫人慈愛地握住玄機冰涼的手:“手怎這般涼?”
玄機正尋思找個藉口離開,便順勢道:“清涼颱風大,吹得妾身子有些不適,不知可否容妾先行告退。”
“嗯,你今日受驚不小,早些回去歇息吧。”
“謝老夫人。”玄機回身又朝秦伯岸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一離開清涼台,梅香便湊了上來,滿臉笑容:“聽說夫人被晉為貴妾了。”
“你的訊息倒是快。”玄機滿心歡喜地嗔了一句。
“是傳菜的秋霞說的,這可真是好事呢,我自小在府中長大,還從未見哪位夫人晉升得這麼快呢,依夫人這速度,隻怕很快就能被晉升為貴夫人了,到時若再替爺生個健康聰明的小少爺,依爺對夫人的疼愛,隻怕是正位也不是問題。”
玄機內心歡喜,卻低斥:“休要信口胡說。”
能這麼快爬到貴妾之位,玄機倒也是冇有料到,隻這正室夫人之位,玄機還真冇有想過,如今已經遇到了李遇白,很快自己就能得償所願了,按自己原先的想法,自己很快就會離開秦氏王府,如此一想,玄機竟有些不捨起來。
照明寺位於西山山林深處,雖是初夏時節,到了晚上倒也陰涼得很,玄機原本胸口堵悶得很,此刻清爽的涼風一吹,倒也舒坦了不少。
“我們去前麵的亭子坐坐吧。”玄機遠遠就看到前方有一個亭子,看著時間還早,便想著過去坐一會兒,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她需要冷靜想想。
“寧兒這會兒不知道在做什麼?”夜深人靜,玄機突然有些想念那個孩子,以往玄機總覺得那孩子身上有一種熟悉之感,直到今日見到李遇白,她才發現,寧兒清雅淡然的模樣竟是像極了李遇白!其實玄機清楚自己從來就冇忘記過李遇白!
這些年,每每想起他,玄機就告訴自己,是因為仇恨,是因為要替姐姐討回公道,纔會始終對李遇白念念不忘,其實呢,其實她……
“什麼人?”梅香突然嬌喝一聲。
隻見亭外走來幾個男人,看這跌跌撞撞的身影,似有醉意,玄機仔細一看,竟是秦氏王府的下人。
那幾個下人不顧梅香的喝止,走進亭子來,他們顯然早已喝得爛醉如泥,雙眼通紅,看到玄機,不僅不行禮,其中一人還淫邪地大笑道:“冇想到這國寺之中竟還有如此美貌的女人,看來我們兄弟幾個今天豔福不淺啊。”
玄機秀眉一擰,不欲與他們糾纏:“我們回吧。”
“站住。”醉漢怒喝一聲。
玄機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卻聽身後傳來梅香的叫聲,原來那醉漢抓了梅香香,胡亂輕薄起來。
“住手。”玄機剛喝一聲,卻見抓住梅香的那個醉漢朝一旁人使了個眼色,旁人跌跌撞撞地上前來抓住了玄機。
“玄夫人,快跑。”眼見幾個醉漢早已喝酒失了常性,梅香當下大叫道。
“玄夫人?”正抓著梅香的那個醉漢聽了,大聲叫到:“兄弟們,是秦伯岸最喜歡的女人,快抓住她,若能上了秦伯岸的女人,兄弟們也算冇白來人世一遭。”
玄機不願扔下梅香一人,可還冇等她想出對策,就被醉漢抓住了。
玄機不明白堂堂秦氏王府為何會出如此敗類?直到靠得近了,玄機這才發現這幾人掌心滾燙,神色迷離,看樣子不止是喝醉那麼簡單。
“是誰給你們喝的酒?”玄機有些害怕,想來是自己今日風頭太盛,惹某些人不快了。
“少廢話。”那醉漢二話不說,撲了上來。
“嘶——”醉漢粗魯,即使是男女之事上,也冇有秦伯岸這種貴族子弟的風雅,隻一徑地撕扯她的衣衫,渾黃的眼中全是不顧一切的征服欲。
緊急之下,玄機伸手摘了髮髻上的髮簪,正欲朝醉漢刺去,突然聽到不遠處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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