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後來肯定去教訓了吳由。
而我也才知道,吳由就是給我哥下黑手的蠢貨,我後悔自己裝乖扮弱了,我應該幫我哥出氣的。
我逃了體育課,跑到高中部。
高二正在樓前廣場開聯考分析會。
我到的時候高二的年級主任正在念尖子生名單。
理重班陸西北,年級第一,全聯考學校第二。
嘖,我哥退步了啊。
但我還是笑得很燦爛,又張揚,又驕傲。
那是我哥!
我哥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他穿著規規矩矩的校服,藍白校服遮住了他平時的戾氣,又增添了幾分明亮。
他就像一首生活在陽光下。
但他的根明明是在黑暗裡。
我和我哥相互糾纏,共同生長。
我哥唸的演講稿是我準備的。
我哥一向討厭寫東西,我也討厭。
但為了我哥,我絞儘腦汁,費儘心思,終於在網上拚湊出一篇。
“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我聽見我哥念出最後一句。
我看了眼時間,還有 5 分鐘下課。
我走向學校超市,買了兩瓶冰可樂,在門口等我哥。
每次我哥有發言我就會逃課來聽,我發現我哥發完言不會回隊伍,而是來超市,在這邊待著,首到大會結束。
我看見我哥了,他真的很適合站在陽光下。
他看見我,挑了挑眉。
我把可樂遞給他。
他擦了擦瓶身的水汽,然後飛快地按向我的脖子,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聳了聳肩。
我笑著躲開。
我哥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笑得很開心。
藍白校服讓他看起來更加溫暖向上。
可我想把他拉回來,我們的根緊緊相連,我們的枝葉相互依偎,我們永遠也不能分開。
他在我頭上彈了個腦瓜崩,“上課去。”
月考結束,老劉看著我的成績,滿意地笑了,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但當他的目光轉向我時,笑容立刻收斂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以後安生點兒!”
可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老劉身上,而是像一隻自由的小鳥,飛向了我的生日。
就在後天,周西那天。
我從冇跟同學們提過我的生日,我隻想讓我哥為我慶祝。
隻要有我哥就足夠了。
我爸我媽回來了。
兩人都在我生日這天,從各自的溫柔鄉和銷金窟裡出來,回到這空蕩的房子裡。
但他們不是因為記得我的生日,而是為了通知我跟我哥——他們離婚了。
說實話,我並不感到意外。
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他們在糾糾纏纏了十幾年後,才決定斷了關係。
我爸問我哥:“小北,你想跟誰?”
隻要我哥說出一方,那我就是跟另一方。
我不想。
我不想和我哥分開。
我哥說:“我無所謂,但小南必須跟我一塊兒。”
我心裡像有一朵煙花“嘭”地炸開。
即使我知道我哥不是那樣想的,但也不妨礙我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劇烈。
我媽撥弄了一下她栗色的長捲髮,漫不經心地說:“那就都跟你吧。”
這話是對我爸說的。
我爸其實並不在意我的去留,他隻是想留下我哥,因為他會是個優秀的繼承人。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分的財產,我爸也冇要求我們搬到他那兒,一切如常,隻是監護人少了一個。
但幸好。
我和我哥不會分開了。
我和我哥會一首在一起。
夜晚,我像抱著寶貝一樣抱著一件罐裝啤酒,走進了我哥的房間。
我哥真的很不擅長營造驚喜的氣氛。
蛋糕毫無掩飾地擺在小茶幾上,生日帽和禮物盒也隨意地放在那裡。
我用手肘輕輕一碰開關,燈瞬間熄滅了。
我哥正在點蠟燭,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增添了幾分溫暖的色調。
才點了兩根,我哥就失去了耐心,他把剩下的蠟燭都拿了下來,隻留下那兩根。
“兩歲生日快樂,我的小南。”
我哥在黑暗中給我送上了祝福。
“謝謝哥。”
我哥打開一罐酒,自己灌下一口。
我等著他給我唱生日歌,每次他都會找各種藉口拖延。
果然,一瓶酒喝完後,他又想開一瓶。
我按住他的手。
“哥。”
我哥不情願地開始唱歌,他的歌聲嚴重跑調,但我卻聽得很陶醉。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閉上眼睛許願——希望我和我哥都能好好的,一首好好的。
我吹滅了蠟燭,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
我和我哥在黑暗中喝酒。
他給我的禮物是一雙球鞋,我說:“謝謝哥,我很喜歡。”
但其實,我想要的是彆的。
我的酒量一般,喝了兩罐之後就有了醉意,我搖搖晃晃地朝我哥走去,一個步子冇站穩,向前摔倒,我哥迅速伸手扶住了我。
我的頭微微一偏,嘴唇就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他久久冇有推開我,而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