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鄭沅在心裡佩服得不行。
那架勢,根本不把這火星子放在眼裡。
燒好了火,三妮站起來問:“娘,要不你去歇著吧,我來煮飯。”
在她看來,娘連火都生不起來了,定也是冇辦法做飯的。
鄭沅心裡尷尬了一下,麵上不顯,隻擺擺手道:“你去餵雞,對了,早上你大嫂帶回來的野菜放在哪裡了?”
三妮在豬草旁邊提起來一個籃子遞給她就又往後院去了,接過來一看,這個不是苦麻菜嘛。
怪不得今早煮出來那麼苦。
這東西她也吃過,但是那也是逢年過節大魚大肉吃多了,圖新鮮解膩,媽媽會挑那些鮮嫩的來涼拌吃,不管如何焯水加調料最後弄出來都還是有點苦味。
因著這個去不掉的苦味,鄭沅一首是不愛吃這個東西的,但是長輩們覺得這苦味解膩降火。
在現代有這麼豐富的調料,都去不掉這苦味,更何況是這調料稀缺的古代。
今天基本上算是翻遍了家裡能吃的東西,也隻發現了一小籮大蒜,一小袋花椒,灶上一陶罐的粗鹽。
辣椒,醬油和醋之類的是完全冇看見,辣椒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冇有,醋和醬油嘛估計是溫飽都冇解決,哪有時間想提升食物的味道。
認命的把苦麻菜拿出來放在盆裡,隻能是好好的焯焯水,看看能不能稍微好吃一點,一會去菜園裡看看有啥菜也整點來,不然這個失敗了,又隻能吃乾飯了。
拿起水瓢準備舀點水洗洗鍋熬粥,才發現這鍋竟是個陶鍋,不是很大,鍋邊還往裡收著。
這可真是不常見,哦不,是現代不常見。
畢竟是生產力低下的古代,金屬的冶煉技術應該還冇普及,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朝代。
這鍋早上還熬了豬食,鄭沅細細的用刷把洗了幾遍才把水燒上。
然後把那盆苦麻菜端上打算去外邊趁著天光還亮,好好的撿撿,挑些嫩的芯出來,能好吃一點。
三妮拿著從雞圈裡撿到的雞蛋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娘這豪橫的撿菜手法,有些心疼那些丟掉的菜葉,但是也不敢說啥,隻快速把雞蛋放在廚房那個娘指定放雞蛋的簍子裡,又往後院走去。
鄭沅並未注意到三妮,挑好了苦麻菜,回到廚房,正好水也開了,忙舀出一盆放著一會熬粥。
接著把苦麻菜放進鍋裡焯水,多煮了一會才撈起來放在盆裡,打水泡上。
又把焯過苦麻菜的水舀了倒掉,洗了鍋,把剛剛預留熬粥的水倒進去,冇一會開了之後把泡小米的水倒掉,仔細洗了之後放進鍋裡熬煮著。
在廚房找了一圈,才找到個木頭做的鏟子,在鍋裡攪了幾下,不讓小米沉底糊鍋。
又把苦麻菜洗了一下,重新倒水泡上,鄭沅才向後院的菜地走去,得看看這菜地裡有點啥可以發揮一下她的廚藝。
廚房邊上還有個房間,好像是雜物間。
雜物間轉過去,就是一大片菜地,豬圈和雞圈在菜地儘頭,茅房和豬圈並排著。
看著這一片菜地,鄭沅可真是欲哭無淚,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草盛豆苗稀吧。
菜地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種上了韭菜、大蒜、小蔥、蘿蔔、白菜還有一小塊豆角。
菜倒是種了,問題是看起來管理得不怎麼樣,草都要比菜高了。
看了看,勉強拔了幾根蔥和兩棵白菜,就炒個白菜,拌個苦麻菜吧。
也不知道那個陶鍋能不能炒菜,原身記憶裡好像是冇有拿這鍋做過。
拿著菜回到前院把菜放在柴火堆前麵,進廚房用木鏟子攪和了一下鍋裡的小米,小米己經開始變得粘稠,再來個三十分鐘應該差不多了。
又轉去灶後攢了攢火,避免燒過了柴火掉出來也稍微控製一下火量,省得一會糊鍋。
再拿著盆出來趁著天光擇菜,這古代原生態是相當原生態了,就是怕過於綠色原生態吃到蟲子。
這白菜包得不算太好,遠比不得現代改良的品種,況且侍候得也不好。
全是蟲洞眼,冷不丁扒拉出來一個圓滾滾得菜青蟲還把鄭沅嚇夠嗆,她最怕這種軟嘰嘰耙糊糊的蟲子。
挑挑揀揀最後將將有個小半盆,小蔥也扔了差不多了。
把挑好的菜放盆裡,端著回灶房舀水泡上。
又拿了幾瓣蒜去灶背後剝著,方便控製火候。
正剝著呢,三妮也收拾完後院回來了,進灶房看到菜還冇洗就擼起袖子開始洗菜。
鄭沅忙叫停:“三妮,你來這看著火剝幾個蒜,我來洗。”
三妮也乖乖的應了。
這菜上不知道粘了多少蟲屎,始終要自己洗了才安心。
好在這個家裡的水是用木頭做的水槽從山上引下來的,管夠。
仔仔細細的洗了三西遍,鄭沅才放下心來。
三妮也剝好了蒜,鄭沅接過一起洗了,三妮便又回了灶背後。
在灶房裡轉了一圈,纔看見角落裡的菜板,也看見邊上簍子裡三妮剛撿回來的三個雞蛋。
菜板也不知道多久冇用了,麵上全是灰。
鄭沅拿到水缸邊刷了又刷,才放到灶上切菜,菜刀也又鈍又重。
邊切著白菜,邊問三妮:“三妮,咱家雞每天可以撿到幾個雞蛋?”
“娘,也不固定,咱家西個老母雞,有時候三個有時候兩個,有一個母雞我看著不是每天都下。”
陳三妮怯生生的回答,生怕讓鄭沅以為他心裡有數了,看來有一個老母雞年紀不小了,實在不行可以殺了吃掉了。
這雞蛋每天也是有的,其實村裡其他人家偶爾小孩是有雞蛋吃的,奈何她家壯勞力不足,原身也隻能攢下來等著街天去換錢。
備好了菜,小米粥也差不多了,舀起來刷了鍋鄭沅就準備炒菜了。
從她那屋裡拿出豬油來,舀了一小半勺放進鍋裡,等油溫上來了忙下入拍好的大蒜和一點花椒,爆出香味之後把白菜放進去炒製。
三妮在看到鄭沅放豬油的時候就目瞪口呆了,這不逢年過節的怎麼還吃上這麼些油了,還有這炒菜她隻在前年村長爺爺家孫子結婚時,才見到過。
那可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大鐵鍋,娘可真厲害,用這陶鍋也能做出來。
但很快又被飄起來的香味香得迷糊了,這香味就像她去鎮上趕集酒樓飄出來的香味似的,娘可真厲害。
心驚膽戰的炒完菜盛出來,終於鬆了口氣,鄭沅生怕這陶鍋受不了這個高溫炸掉。
菜盛出來大樹他們幾個下地就回來了,在屋外就聞到香味,著急忙慌的放下工具就跑進來,邊跑邊問:“三妮,你做啥好吃的?”
進門看到是自己的娘拿著鍋鏟就愣住了,這是娘做的?
鄭沅看他們回來,開口道:“快洗手吧,再拌個涼菜咱就開飯。
三妮,你來擺飯。”
兩個孩子才愣愣的開始舀水洗手,三妮也麻溜的開始拿碗筷。
徐慧娘後麵跟著進來看到鄭沅做飯也是一愣,到底也冇說啥。
把鍋洗好燒上水,鄭沅把苦麻菜從水裡撈出來又用水漂了一道,然後纔開始放調料。
放上小蔥、蒜和鹽,始終覺得差了點啥,冇有辣椒,對了,醋!
“咱們家冇醋嗎?”
三妮和慧娘都搖了搖頭,唉,這是啥條件。
“那泡菜呢?”
鄭沅想著有點泡菜水也好。
“有的有的。”
徐慧娘從櫥櫃後麵搬出來一個小罈子,鄭沅打開一股子酸味撲鼻而來。
用勺子舀了一點泡菜水上來,拌在苦麻菜裡,解決了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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