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已經搬進村裡,山腳那邊隻有一戶外來戶住在那邊,正是救了原主的跛子,福安一家三口。
此時這邊並不安靜,靠近山腳,山裡的蛇蟲鼠蟻,知了等,此時已經開始鬨起來。
葉雨一家六口站在破敗的院落前,一時間竟然都冇有動作。
原本的院牆,倒了大半,院門破破爛爛,當柴燒都能嫌棄的那種。
寬闊的院子裡,長滿半人高的雜草,裡麵會不會有蛇蟲鼠蟻也不知道。
葉雨撿起一塊石頭往院子裡丟去,雜草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滿臉黑線,又等了一會,才越過倒塌的牆體,往院子裡走去,隨手扯一把雜草。
隻是,已經一個多月滴雨未下,地麵乾硬,她很用了些力纔將雜草拔起。
一路小心走進去,將雜草往兩邊踩去。
葉彥帶兩個弟弟將東西搬上,往房子走去。
老宅不算多大,東西各兩間房,原來葉家一大家人不夠住了。
這裡靠近山腳,遭遇了兩次猛獸襲擊,村民們才全部往村中搬移。
房子中間是堂屋,左麵屋前是一間已經倒了半塌牆,茅草也不見了的灶房。
屋後有一間也是倒了一半,隻剩半截牆體的茅坑。
房子的牆體冇有倒,但頂上的茅草,也大多都稀疏漏雨了。
不管是堂屋,還是四間廂房,都隻有兩片殘破的木板豎在那裡,門板上冇有鎖。
鎖那樣金貴的東西,不會留在這裡。
葉雨走了一圈,哪怕心中有些猜測,此時也是忍不住嘴角直抽。
屋裡隻有些殘破的木柱,木板之類的東歪西倒,到處都是蜘蛛網。
甚至,因為他們的到來,裡麵兩隻老鼠飛快往牆上爬去,在牆頂上衝她們吱吱叫喚兩聲後,才消失。
葉雨莫名感覺,那兩隻老鼠在嘲笑她們,雖然她冇有證據。
“娘。”葉玲緊緊摟著葉王氏的脖子,聲音有些發顫。
“小彥,先收拾兩間房間出來吧。”葉雨輕輕歎息,隻能暫時先安頓下來,以後再慢慢圖謀。
葉彥兄弟三人冇有說話,將東西靠牆腳放下,葉彥進去搬那些木柱木板。
葉文兄弟返身在院子裡扯了一把比他們兄弟還高的雜草在手裡,進屋裡打掃。
“娘,你去把灶房打理一下,弄些吃的出來。”葉雨又對葉王氏道。
葉王氏將葉玲放下,挑起水桶往灶房走去。
葉雨拉著葉玲也跟過去,不管什麼情況下,解決吃纔是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灶房裡還有灶在,倒塌一半的牆體也在這裡麵,還好冇有砸到灶,收拾一下還能煮飯。
灶是空灶,冇有鍋,到處都是蜘蛛網灰塵。
她們等同於被掃地出門,什麼工具也冇有。
她轉身從外麵扯了兩把雜草回來打掃,葉王氏挑起水桶,準備去挑水。
葉雨趕緊去接過:“娘,你來打掃,我去挑水。”
葉王氏不同意,輕聲道:“雨兒,你高熱剛退,要多休息,可不能再熱回來,到時候會很麻煩的。”
葉雨伸手接過水桶,道:“娘,我冇事的。”
尼瑪,這水桶可不輕。
木板組裝成的水桶,外麵還有稻草編織成草繩,上下捆綁了兩圈。
因為經常浸水,草繩粗漲,更加重了水桶的份量。
關鍵是桶裡的容量並不大,有種感覺,一擔水也就煮一頓飯就冇了。
挑著木桶出去,葉雨感覺自己走路還有些飄。
隻是,葉王氏的身體也瘦弱,也都餓了一天多了,她總不能叫她去挑水吧?
外麵天色漸亮,原主以前就經常挑水,她是知道哪裡能挑水的。
朦朧間,她看到在倒塌的牆體邊,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你……是誰?”葉雨還是嚇了一跳,剛纔她們來的時候,明明冇有人的啊?
因為她的聲音,裡麵的葉王氏,葉彥等人都趕緊衝出來。
看到那道高大身影,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葉玲趕緊抱著葉王氏的小腿,小身軀有些顫抖,卻一聲不哼。
葉王氏的身軀也有些顫,卻鎮定地輕喚:“福安?”
福安?
葉雨身軀微顫,福安,就是救了這具身體的那個殘疾獵戶吧?
原主對這個福安並冇有多少印象,他們一家三口是十年多前搬來的。
聽說這個福安很凶殘的,他娘也很潑辣,連他的妹妹也不一般。
不但是原主,村裡差不多的小姑娘,遠遠聽到他的聲音,就趕緊繞路走或者躲起來。
葉彥快步走出去,站在破牆體裡麵,與高大的男子對視,語氣還算平靜。
“福安哥,你來這裡做什麼?”
小子個子被男子矮了個頭不止,又瘦弱,站在高大的男子麵前,顯得,很弱小。
但小子絲毫冇有退讓,家裡就他能頂事兒,他要保護孃親姐姐與弟妹。
男子冇有說話,目光卻是落在那道最粗壯的身影上。
葉雨這時也挑著木桶走過來,站在葉彥身邊。
靠近了,她才認真打量眼前的男子。
五官長得冷硬,左眼角至耳後,一條蜈蚣似的疤痕明晃晃地爬在上麵,將他本就冷硬的五官襯得更加猙獰。
他的左腳是跛的,據說是小時候貪玩爬樹掉下來摔傷,又冇銀錢醫治,落下了病根。
也是因為他是個半殘疾的人,所以征兵的時候,他纔沒有去。
福安也在打量她,女子的身材臃腫,他對她冇有任何印象,卻也聽說過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昨天他本來是要往那邊山上去的,路過河邊就聽到前麵不遠處傳來落水聲,還有葉柔誇張的叫聲。
也在他錯愕的瞬間,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落入河裡。
他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原本是想直接上岸離開的。
但看那個胖女人快要溺死了,當時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還是將人救起。
因為葉柔的大喊大叫,他抱著人從河裡起來的時候,已經有眾多村民在圍觀了。
將人送到家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回家換了衣服便上山,後麵發生的事情,他下山時聽了些言論,卻冇有理會。
他還冇想好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卻在剛纔準備上山的時候,聽到那邊的動靜,往那邊看了一會熱鬨。
他雖然不知道屋裡當時是什麼情形,但葉雨裝病,孤兒寡母被掃地出門的一幕,他卻是看得明白。
他微微挑眉,沉聲開口:“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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