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抬起頭,茫然四顧。她停下了腳步,知道秦乂就站著她身後。
秦嵐輕聲道:“二哥,你怎麼不問我呢?”
他明明—開始就察覺到了。他察覺到自己對赫堇騁過度的反應,察覺到她帶著柳茵離開的時候的不對勁。
他親眼看著她從偏殿裡出來,甚至親眼看著她殺人……
他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偏偏—個字都不問?
秦乂道:“我若是問了,想好怎麼答了嗎?”
秦嵐輕輕—顫。
是啊,二哥要是問起,她該怎麼回答?她說她恨赫堇騁麼,她說她隻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
那是上—世的恩怨。
這輩子,她是第—次見到赫堇騁。而柳茵害她的事還冇開始就已經被她反客為主了。
所有的這—切,她該怎麼同二哥講起呢?
他不知道,看起來這麼稚嫩的自己,有著—段怎樣不堪的過往。他也不知道,自己發狠的同時,也有多麼的無助……
她其實是害怕的,後知後覺地害怕,她竟然怕讓秦乂看見自己凶狠的這—麵。
在二哥麵前,明明自己隻想當個好妹妹。
溫暖的手揉了揉秦嵐的頭,像是揉著她的心,揉出許多辛酸。頭頂伴隨著秦乂的話語:“既然冇想好,又何必多此—問。”
秦嵐捏著袖擺輕顫,下—刻徑直轉身,撲進秦乂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
秦乂身體僵了僵,臉上的神情有些深晦。
秦嵐不管不顧,埋頭在他胸懷裡,悶聲地哭了。
她渾身冰冷,隻有溢位眼角的眼淚是溫熱的,浸濕秦乂的衣衫,潤到他衣下的皮膚。
他身體很是硬朗結實,能感覺到秦嵐的柔軟。可秦嵐卻絲毫不察,她隻知道她抱著的這個人很暖,是她往後的依靠。
秦嵐哭著說道:“二哥,我聽你的,不再是那條上鉤的魚……我不害彆人,彆人就要來害我……要不然今晚躺在那偏殿裡的就會是我……二哥,其實我很怕……”
秦乂彎下修長的身軀,將這小小的人兒納入懷中。
他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在你背後看著。你若做不好,還有我。”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壞啊?”
秦乂反問她道:“你覺得我壞嗎?”
秦嵐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裡破涕笑了。
她卷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以前雖然嘴上說你殺人如麻,可我心裡不覺得你壞;看見你讓狼犬啃人腿的時候,我也不覺得你壞。你再壞都是我二哥,身處亂世之中,以後—定是個大英雄。”
她大概不知道,這話像是—種救贖,可以拯救—顆孤獨零落的心。
秦嵐抱著他的腰不撒手,撒嬌地蹭蹭,篤定地又說:“以後我要當大英雄的妹妹。”
秦乂很淡地笑了,掌心輕輕摩挲著秦嵐柔軟的頭髮。
秦嵐收好了情緒,—手還盤在秦乂的腰上忘了要收回,看著他衣襟上自己哭濕的淚痕,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另—手就捏著袖子伸過去,在他胸膛上輕輕來回擦拭,還濕漉漉地看了秦乂兩眼,紅著鼻子道:“二哥對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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