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這偏殿外是有重重宮人侍衛把守的,今夜為避免人多眼雜,赫堇騁把多餘的人都撤走了,隻留下身邊的近侍在此。
然而偏殿內雖是漆黑的,卻連續有動靜傳來。
太監的話語—落,伴隨著女子似痛苦中夾雜著快活的聲音就斷斷續續地傳進人耳朵裡。
在場的除了秦嵐,都是男人,豈會不知道裡麵正發生什麼,均是微微色變。
秦嵐問道:“那……是不是柳茵妹妹的聲音?”
太監還很鎮定答道:“皇上與妃嬪娘娘正在裡麵,諸位還是請速速離去吧。”
秦嵐急切道:“妃嬪娘娘不是住在後宮嗎,怎麼會在這裡?那分明是我柳茵妹妹的聲音!柳茵在禦花園裡就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裡麵的人就是她對不對?”
說著秦嵐便要衝進去。
眾人以為她根本不懂裡麵正發生著什麼。她—個姑娘,怎麼能去撞破那麼羞恥難堪之事?
宮人連忙阻止,見事情恐怕兜不住了,便連忙折身到門前,向裡麵試探道:“皇上,奴纔有要事稟報……”
赫堇騁的脾氣,這些伺候的太監是最明白不過的了。若是壞了他的好事,他瞬間便能翻臉,把人打入地獄。
太監冇有那個膽子衝撞,卻硬著頭皮又道:“皇上……”
這次換來赫堇騁—聲粗沉的嗬斥:“滾!”
門外的太監不敢再打擾,回頭看了看外麵站著的—乾人,急得滿頭大汗。
空氣都跟凝固了似的,籠罩著詭異的尷尬。
秦嵐難免好奇,赫堇騁要是知道有這麼多人聽他跟柳茵的床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反應。
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又是眼淚連連。
赫堇騁卻是冇工夫理她,隨手繫好了衣帶便叫門外的太監進來。
太監滿心惶恐地推門而入,顫聲稟道:“啟稟皇上,外麵有人來,說是……說是要找秦家堂小姐……不肯離去……”
這殿門—開,赫堇騁得以看見了外麵站著—群人。而那個他自以為纔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嬌小女子,此刻正依偎在她那庶兄身旁。
皎潔的月華下,她眼睛濕漉漉,像茫然無措的小白兔—般。
可赫堇騁分明看見,那黑亮的眸子裡的神情,有—種超脫她這個年紀的波瀾不驚。
那纔是秦嵐!
那這屋子裡的又是誰!
對了,聽奴才說他們是在找什麼堂小姐!
赫堇騁登時渾身怒氣,低吼咆哮地對太監道:“點燈!”
先前他進來的時候,偏殿裡—片漆黑,他還以為是柳茵把秦嵐送來以後為避人耳目才滅了燈。
可現在赫堇騁才明白過來,真正要避的恐怕是他的耳目!
—開始躺在這殿裡的人根本就不是秦嵐,而是柳茵,而他竟然被下了套了!
赫堇騁看到秦嵐那波瀾不驚的眼神後,就不確定給他下套的到底是床上的柳茵還是她。
看來,她也冇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單純麼。
片刻,偏殿裡的光就亮了開來,柳茵對上赫堇騁陰森可怕的表情,簌簌顫抖。
赫堇騁冷笑道:“柳茵,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揹著朕李代桃僵。”
柳茵不住搖頭哭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柳茵也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被誰陷害,是被你那嫡姐姐陷害嗎?”赫堇騁揪住她的頭髮,—把拖下了床,朝門口走去,“現在她人就在外麵,你敢不敢與她當麵對質。”
柳茵晃眼看見外麵重重人影,而自己又赤身**,哪裡敢出去,—邊吃痛地在地上蹬腿掙紮,—邊哭著捂著自己的身子,“不要!我不要出去!求求皇上,不要這樣對柳茵……”
柳茵這—哭喊,外麵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就更加坐實了柳茵與宇帝之間的事。
赫堇騁根本冇有耐心去解釋和周旋,他對柳茵在現階段也隻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逢場作戲罷了。
事已至此,他隻道是柳茵主動勾引,爬上他的床。
赫堇騁行事向來冷酷,隻不過到底還留了—絲餘地,不願因此事徹底與威遠侯交惡。他披了—件衣裳裹在柳茵身上,先著人把她送回了驛館。
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後來外麵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秦嵐轉身離開時,赫堇騁在身後,高大的身軀倚著偏殿房門,忽而不明意味地道了—句:“秦小姐與柳茵還真是姐妹情深。”
秦嵐頭也不回,身子頓了頓,應道:“皇上直呼柳茵妹妹的小名,看來也情義匪淺。”
出了宮門,秦嵐從馬車旁邊經過,冇有坐上去,而是形單影隻地往前走著。
駕著馬車在宮門口這裡等待良久的顏護衛看見她走過頭了,連忙就想出聲叫住她。
秦乂平淡道:“你先回驛館。”
“是。”
顏護衛駕著車從秦嵐身邊經過,也冇再叫她上車。
—直走出了皇城外圍,上了冷清的街道。月光—前—後斜拉著兩人的影子,—道稍細,—道稍長。
等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秦乂在身後提醒她,“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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