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出手倒大方。”老太太拖長了語調,明顯是口不對心。
趙管家心裡七上八下,趙夫人這事做的奇怪,怎麼就對尤家避如猛虎?還特意送了這麼多女兒家的東西來,既想討好尤小姐,為何要做這得罪人的事?
趙管家作為下人,隻能深深鞠了一躬,“請老太太務必收下!”
尤聽容緩緩吐出一口氣,定了定心。
若說方纔隻是自己自作多情,現在也有了六分成算了……此事必然和單允辛脫不開關係!
趙老爺人在監牢裡,趙夫人不想著打點順天府,反而給自己送這樣的重禮,禮送來了,趙夫人卻不肯見尤聽容,如此自相矛盾之舉,分明是因為趙夫人知道些什麼。
“趙管家是覺得,我尤家就寒酸至此,缺這點碎銀?”尤聽容反而不肯輕易鬆口,趙家的事她是一定要刨根問底的。
老太太雖然也不滿,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尤聽容唱了黑臉,她也順勢扮個白臉,“趙管家的心意送到了,便帶著東西回去罷。”
此事如此波磔,可見是兩家的緣分不夠,不必強求。
“尤小姐千萬要收下賠禮,否則,我家夫人實難心安呀!”趙管家哪裡肯走,趙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尤大小姐消了氣。
尤聽容冷了臉色,“趙管家的意思,是隻要你趙家心安便可?”
“這……”趙管家被說的一愣,瞧了一眼尤聽容,也忍不住讚一聲好。
不隻是容色殊麗,更難得的是通身的氣度,此時不過稍揚了語調,趙管家就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好像自己麵對的是久居高位之人。
“趙家絕無此意,這些禮物隻是我家夫人的心意,如有冒犯,還請小姐寬宏!”趙管家連忙解釋。
“老夫人是寬宏大度之人,趙夫人大可放心。”尤聽容眸色瞳瞳,直逼人心,“至於這些身外之物,我尤家曆來清廉,消受不起,趙管家請回罷!”
話說到這一步,趙管家再強留就是得罪人了,隻能原封不動地把東西抬出去,告退離開了。
尤聽容則不著痕跡地推了青町的手,又朝著正掀簾出去的趙管家抬了抬眼,低聲挨著青町的耳邊:“攔住他。”
青町趕緊藉故離開,快步跟上趙管家。
他人一走,老太太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怒氣之下,麵上的皺紋更深,“實在是欺人太甚!”
尤夫人也是麵色不虞,“他趙家自己遭了難了,咱們還冇怎樣,他倒先嫌棄起我們了?”
“祖母和母親不必為這些小事煩心,既然冇有緣分,早些說開了也好。”尤聽容也隻能勸慰老太太寬心,話說的貼心,但自己的臉上愁色難掩。
趙家日後勢必要隨著趙紹安得勢的,尤家冇必要與人結怨。再者,若真是單允辛從中作梗,反倒是尤聽容自己連累了無辜的趙老爺。世人皆畏權貴,也是情理之中。
“容兒,你過來。”老太太伸了手,尤聽容走到她身邊,乖巧地被老太太握住了。
有些粗糲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尤聽容的手背,“你放心,他趙家瞎了眼,祖母自會再為你張羅的。”
“多謝祖母疼孫女。”尤聽容莞爾一笑,“倒不必急著一時,孫女也想多陪陪祖母。”
有老太太這一句話,尤聽容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單允辛此人偏執薄情、不擇手段,她不想因為一己之私害了旁人,還是緩一緩,判明瞭形勢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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