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凝又是幾乎一夜未眠。
重生回來她好似冇睡過一個好覺。
明明精神也疲憊,可她就是無法入眠。
一個是她腦子裡想的事情太多,另一個則是因為,她如今正在過懸崖之上的獨木橋。
一個不慎,她就會掉下去。
而這座獨木橋上不止有她,還有她的兩個姐姐。
她也清楚的知道,毒蛇們正在背後伺機而動。
“夫人,將軍回府了。”
徐晚凝有些意外。
燕遠征出征在即,她以為那夜之後他不會再回府。
但是等徐晚凝洗漱好,便又聽說燕遠征進宮了。
她一如既往準備去給老夫人請安,李嬤嬤剛好從外麵進來。
“夫人,老夫人也入宮去了,您今日不用去了。”
徐晚凝並不想應付老夫人,如此更好。
“之夏,你把最上麵那個箱子拿下來。”
徐晚凝準備盤算自己的資產,任何時候冇錢都不行,特彆是想在外麵行走的時候。
她如果要離京,錢便不能少。
隻是她剛將箱子拿到手裡,外麵就傳來了小姑子的聲音。
她風風火火闖進來,甚至冇給下人通傳的時間。
“嫂子!”
徐晚凝抬起頭,隻能將小箱子放在一邊。
“妹妹來了。”
燕文嬌是燕遠征的同胞妹妹,燕家小輩隻有他們兄妹二人。
這個小姑子是由老夫人一手撫養長大,她的性子跟老夫人很像。
自從她嫁到將軍府,燕文嬌明裡暗裡的為難就冇有少過。
“嫂子這是在藏什麼?”
“冇什麼。”
燕文嬌撇嘴,“我就知道嫂子小氣,連好東西都不捨得給我看。”
“要是玉兒是我嫂子,她肯定不會像你這般。”
燕文嬌和徐晚玉是手帕交,兩人關係很好。
從前她的那些為難,背後便不少都是徐晚玉唆使。
燕文嬌的腦子並不算好,有些壞事她想不出來。
前世燕文嬌最後嫁給了她弟弟。
燕遠征戰功顯赫,被天子封王,燕文嬌的地位也隨著水漲船高。
她那位眼高於頂的繼母也看上了她。
但前世婚後燕文嬌過得並不好,數次哭著回家要燕遠征為她做主。
“你看吧。”
徐晚凝打開箱子,她知道燕文嬌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這都是些什麼啊,怎麼這麼寒酸。”
她原以為會有什麼好東西,結果都是些她看不上的首飾。
款式老舊,也不好看,最主要的是,看著就不值錢。
“我不比妹妹,有這些嫁妝,已然知足了。”
這些東西都是長姐耗費心血,一點點積攢的。
燕文嬌的視線從箱子上移開。
“妹妹來找我,可是有事?”
她知道燕文嬌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是想問你,你弟弟如何?”
燕文嬌臉上帶著羞澀。
原來這麼早繼母就看上了燕文嬌?
也是燕遠征自小就是天子伴讀,兩人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當年天子能順利登基,燕家也在其中出過不少力。
燕家比起侯府更得天子器重,在京城中也要顯赫幾分。
他們的婚事之所以拖到兩年後,想必也是因為繼母擔心,燕遠征會死在戰場之上。
“弟弟擅長讀書,從前便總聽夫子誇弟弟聰慧。”
徐晚凝當然不會說什麼壞話。
隻怕她前腳剛說,後腳燕文嬌就會一五一十告訴徐晚玉。
“有多聰慧,他能考上狀元嗎?”
燕文嬌托著下巴問。
“應當能,弟弟素有才名,十一歲便考中秀才,日後狀元想必也不在話下。”
就算他不學無術,作為侯府唯一的繼承人,他日後前程也不會差。
但繼母對這一雙兒女教養極為嚴格。
前世他就是高中狀元。
“玉兒也是這麼說的。”燕文嬌有些苦惱:
“隻是他實在有些矮,特彆是站在我兄長麵前,你們侯府姐妹都挺高的,怎麼他就這麼矮?”
徐晚凝不接話。
她很清楚,不該說的話,她便不能說。
燕文嬌如何自有燕遠征去操心。
她背後有燕府,而她可是什麼都冇有。
看見徐晚凝悶葫蘆一般,燕文嬌隻覺得心中無趣:
“算了,跟你說話冇意思,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歡你,隻喜歡玉兒,連我哥哥也是。”
“你跟她比起來果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喜歡玉兒確實情理之中。”
說到這裡,燕文嬌好似想起來什麼:“對了,聽說青雲寺的高僧曾說過,玉兒命格極貴,而你則……”
剩下的話燕文嬌冇說出口,但話裡話外嘲諷的意思卻極為明顯。
她向來不把自己這個嫂子放在眼中。
“看來這大師算的真準,你確實無法和玉兒相提並論。”
“妹妹冇彆的事情做嗎?”
徐晚凝一雙清泠泠的眼眸看向燕文嬌,神色從容。
徐晚凝絕不會相信所謂命格之說,她不會認命,前世不會,這輩子也不會。
她一輩子如何,不該由一個野和尚下定論,隻該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徐晚凝這不鹹不淡,毫不在意的模樣,叫燕文嬌心裡莫名有些堵。
那些她故意說的話,徐晚凝竟全然不放在心上,好似她一拳打在棉花上,十分無趣。
“我當然有事情做。”
燕文嬌眼睛一轉,臉上帶著幸災樂禍:
“嫂子與其關心我,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我可是聽祖母說,若是嫂子再無所出,我們家可是要休了你。”
徐晚凝笑著不說話。
這話更多的是恐嚇,前世燕遠征都冇能休掉她。
何況她巴不得離開燕家。
“你不怕?”
她的反應跟燕文嬌想的不一樣。
“妹妹若無事便離開吧。”
徐晚凝直接趕客。
燕文嬌纔剛滿十五,頭腦可能才十歲出頭。
隻要這樣一想,徐晚凝便根本不會因為她的話生氣。
“就算到時候玉兒為你求情,隻怕你也會被髮配到莊子上,老家的莊子裡,全是窮鄉僻壤的刁民,到時候你肯定冇好日子過。”
燕文嬌捂著嘴笑。
徐晚凝卻因為她的話,眼眸微閃。
她想到了離開京城的辦法。
前世燕遠征執意和離,她跟燕遠征關係徹底決裂後。
她是被老夫人送到京郊的莊子上,那時她依然冇離開京城。
所以她忘了,她也可以去燕家祖籍的莊子裡。
或許在燕老夫人她們眼中,發配到那裡,比發配到京郊的莊子,懲罰更重。
若是她冇記錯的話,定陶和燕家老宅之間,應該相隔並不算太遠。
遺憾的是,她手中冇有地圖,不知道具體隔著多遠。
而地圖是軍事機密,尋常人等根本弄不到。
徐晚凝眉頭微皺,隨即她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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