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正在院子砍著柴火,這時,張氏家那口子陳二,匆匆跑來站在院門口喊道:“裡正不好了,衛家的人犯了事兒,捕快進了村兒,來拿人了。”
正在餵雞的孫氏,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陳福道:“衛家的人犯了事兒?不能吧!”
昨日那林初柳還在鎮上救了人呢!那衛諺和馮氏也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怎麼會犯上事兒呢!
陳梨花聽到陳二的聲音,從屋內出來,站在屋簷下道:“怎麼不能?那林初柳膽大包天,什麼事兒犯不出來?”
雖然她昨日是在鎮上抓了柺子救了幾個孩子,但是保不齊她昨日也在鎮上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呢!她聽說昨日那林初柳買了好幾百斤糧食回來呢?她賣藥草能賣幾個錢兒?說不準兒那買糧食的錢,便是她偷來的。
手裡還拿著針線的王氏從屋裡走出來,聽到小姑子這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那初柳妹子可是她們家的恩人,這小姑子咋還當著外人的麵兒,把人說得像壞人似的。
“莫亂說話!”陳福板著臉看著女兒梨花,接著道:“昨日林丫頭在鎮上抓住了柺子,還救下了那麼多孩子,保不齊人家是來嘉獎她的呢!”
在村民們的眼裡,這官家的人都是來抓人征糧的。所以見這捕快去了衛家,便認為是衛家的人犯了事兒,來拿人呢!殊不知,這人做了好事兒,官家的人也是會上門兒來嘉獎的。
王氏笑著道:“公公說的對,依兒媳看,那些捕快定是來嘉獎初柳妹子的。”
嘉獎林初柳?可能嗎?陳梨花嘲諷的勾起了唇。她嫂子從昨日開始,就一口一個初柳妹子,比叫她還親熱幾分呢!聽著實在是讓人心裡不痛快。
院門外的陳二,聽陳福這麼一說,才知道,林初柳昨日不但在鎮上救了陳小貴兒,還抓住了柺子救了彆的孩子。若真是如此,那些捕快說不準兒還真是來嘉獎衛諺媳婦兒的呢!畢竟,那些捕快向村民打聽衛家和林初柳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呢!
“我去衛家一趟。”陳福放下了手中的斧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出了門兒。村裡來了捕快,不管是拿人還是嘉獎,他這個做裡正的都理應去瞧瞧。
“我也去瞧瞧。”孫氏也放下手中的雞食兒跟著陳福出了門兒。
王氏看了一眼陳梨花,轉身進屋把針線放好,也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門兒。她剛踏出門,便看到了跑著回來的兒子。
“娘,村裡來了好多捕快,說是來抓林嬸子的。”陳小貴兒氣喘籲籲的看著自家孃親焦急的說道。那林嬸子可是好人,可不能被抓。
王氏笑著道:“你放心,那些人不是來抓你林嬸子的。”
“不是來抓林嬸子的?那是來做什麼的?”村裡的人可都說,他們是來抓林嬸子的呢!
王氏用帕子擦了擦兒子額頭上的汗珠笑著道:“你若想知道,便隨娘一同去瞧瞧。”
“我要去。”
於是,王氏便帶著陳小貴兒往林家的方向而去。
陳梨花見家裡人都去衛家了,便也關上了門兒,給院門兒落了鎖去了衛家。她倒是要去看看,那些捕快是來抓那肥豬的?還是嘉獎那肥豬的?
陳福還未到衛家時,遠遠的便瞧見,有幾個捕快進了衛家的院門兒,便加快了腳步。
劉猛聽得張氏的話,和村民們的議論,便知道這些村民都誤會了,以為他是來抓這林姑孃的。看來這些村民對他們這些做捕快的,都有一些誤解,認為他們找上門兒便是來抓人的。
這領路的婦人,還說她會咒人的妖法,想來,這林姑娘與村民的關係也不大好吧!昨日他打聽了許久,纔打聽到她的名字和家住何處?冇想到,她一個不起眼的村姑,竟然是縣令大人十分賞識的衛秀才的妻子,這倒讓他覺得十分的意外。
“衛夫人。”劉猛衝一臉淡定的站在院子裡的淩霄抱了抱拳。她既是衛秀才的妻子,他自然該喊她一聲衛夫人的。
“劉捕頭。”淩霄福了福還了禮。
馮氏看到是這樣的展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放了心。看來,真的是她多心了,這捕快並不是來拿人的。
陳春林見此,看著淩霄的側臉,心想,難道這捕快上門兒還真不是壞事兒?
張氏和院兒外圍觀的村民奇怪了,這展開好像有些不太對啊!這來抓林初柳的捕快,對她也太客氣些了吧!
“裡正來了。”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堵著院門兒的村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讓陳福和孫氏進了院子。
陳福每月偶爾也會往衙門跑一兩趟,自然是認識這劉猛的,見是他來了,便忙拱手道:“無銀村裡正陳福,見過劉捕頭。”
劉猛轉過身,見無銀村裡正來了,便也朝他拱了拱手,叫一聲:“陳裡正。”
雖然陳氏離家之前,囑咐陳小虎和陳荷花在屋內好好待著。但是,二人還是站在凳子上,趴在牆頭偷偷的看著衛家院子裡的情況。
看著院子裡身材高大還帶著刀的捕快,陳荷花便一直在心裡祈禱,他們能把林初柳抓走。
陳大夫聽說,有捕快來村裡抓林初柳了,便也忙趕到了衛家。站在院門兒外,見院子裡的捕快都客客氣氣的,便知,這些捕快不是來抓人的,便放了心。
“不知,劉捕頭今日到衛家來所謂何事?”雖然心知肚明,但是陳福還是問了一嘴。
劉猛轉過身,看著林初柳道:“昨日衛夫人在鎮上,英勇救人,不但救下了被拐的五個孩子,當場製服了柺子,還因此讓我們一鍋端了潛藏在洛水鎮的柺子團夥。縣令大人,聽聞衛夫人的英勇之舉,便讓縣衙裡出了五十兩銀子,嘉獎衛夫人。”
昨日把那兩個柺子帶回衙門之後,縣令大人,便直接升堂審他們。這一審才知道,這並不是兩人作案,而是團夥協作作案,他們二人不過是運送孩子出城的而已。那兩人供出他們背後的團夥後,縣令大人便立馬下令,出動所有捕快將他們一窩端了,除去了洛水鎮的一大毒瘤。
“天啊!”
“五、五十兩銀子。”
聽到劉猛的話,村裡的人都快瘋了。這些捕快竟然不是來抓林初柳的,而是來給她送銀子的。天啊!五十兩銀子啊!他們一輩子,還冇見過那麼多銀子呢!
哇塞!陳春林一臉崇拜的看著淩霄,這衛嫂子真不愧是她的偶像。他隻聽說,她是在鎮上救了小貴兒,冇想到,她竟然還製服了柺子,救了五個孩子。
陳梨花剛走到衛家院門兒外,便聽見劉捕頭說後麵那幾句話,頓時臉都綠了。這肥豬是走了狗屎運了嗎?這縣令大人竟然要賞她五十兩銀子!
“哇!林姐姐好厲害啊!姐姐五十兩銀子得有多少啊?”陳小虎轉過頭,看著自家姐姐問道。
陳荷花咬著唇,一臉嫉妒的看著淩霄,冇好氣的說了一聲:“不知道。”隨後,便跳下了凳子回了屋。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那麼凶做什麼?”陳小虎抓著頭,小聲的嘟囔著。
“哎喲!衛諺他娘,恭喜,恭喜啊!縣令大人嘉獎初柳這麼多銀子,你家可要發達了啊!”張氏變了臉,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親熱的拉著馮氏的手。
她起初還以為這林初柳是要倒大黴了,才領著官爺上門,冇想到人是來嘉獎林初柳的。能得縣令大人嘉獎,那是何等的榮耀啊!還有那五十兩銀子,讓衛家一下子便成了有錢人家了。
馮氏笑了笑,不著聲色的拂開了張氏的手。方纔張氏領著捕快進門時說的那些話,她可冇有聽漏。若是這些捕快真是來抓人的,這第一個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便是張氏。
見馮氏不搭理自己,張氏訕笑著收回了手,厚臉皮的站在馮氏身側。不管馮氏對她如何,她現在都要巴著馮氏。說不準兒日後,還能問她要兩個錢兒花花呢!這馮氏就是耳根子軟,隻要她有的東西,多磨她幾次,她便會答應借給你。
劉猛從身後的下屬手中,接過一個樟木匣子,然後對著淩霄打開道:“我代縣令大人,將嘉獎的五十兩銀子,轉交給衛夫人,還請夫人收下。”
五錠成色極好的銀子,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閃瞎了村民們的眼睛。他們看著這五十兩銀子,對衛家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當然,除此之外,也不乏貪婪之人,起了將這五十兩銀子占為己有的心思。
這縣令大人嘉獎的銀子,跟裡正娘子給的銀子是不同的,所以淩霄便伸出雙手接過:“民婦謝過縣令大人。”
淩霄接過銀子,便把匣子關了起來。
“幾位遠道而來,想來也累了,還請進屋喝杯粗茶歇息一下吧!”淩霄禮數週到的對劉猛等人說道。
劉猛擺了擺手道:“不了,我等還得會衙門覆命,這便要回去了。”
“那我送送四位。”
於是,淩霄便把匣子交給了馮氏,與裡正陳福一同送著劉猛等人出了村兒。有的村民跟著淩霄她們一同送捕快,有的則是留在了衛家,對馮氏說著恭喜的話,盯著她手裡的匣子。
孫氏、王氏還有陳氏,擔心這衛家人多,難免有人起了不該不起的心思,出了岔子,便一直陪著馮氏應付著留在衛家的村民。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