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院裡,陸璟坐在正上方的長廊上,他身上的氣壓很低。
此刻,正注視著地上的一具具屍體,眸中的情緒不明,讓人實難分辨他的喜怒。
“大人,查驗完了,裡麵真正的百姓不過二十人,其他都是亂黨餘孽,”陸璟的貼身侍衛陸風查完了地上的屍體後,走到陸璟身邊回稟。
“大人,陸大人,下官也不知他們是如何混進淇水鎮的。”
一旁彎著腰的淇水縣令聽到這話,嚇的一下跌跪到了陸璟的跟前求饒。
“可能,可能就是淇水城牆沖塌的緣故 ,所以才讓他們找到了機會,來淇水煽動百姓為非作歹,”大夏天,縣令的後背全都濕透了。
要說他自己是個好官吧,他不算,但是這些年他也不敢做個貪官呀,就因為雲陵城各個周縣的水患頻發。
每年都要來一批高官過來治水,但是其他官員治水人家也隻是治水,不多管彆的。
唯有眼前這個姓陸的大人,手段極其狠厲,他不僅治理水患,還連帶著貪官汙吏一起治。
去年這位大人就是去的辛興鎮,那可把辛興的縣令發落的,讓周邊官員都聞風喪膽。
一個腰斬之刑不夠,他還把人家的屍體,讓手下人騎著馬,拖著滿鎮縣的示眾了三天。
導致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三四歲的孩童,因為害怕嚇出了心悸,成天的往醫館裡跑。
最後不管人家家眷有罪無罪,全部從老到幼給發配了出去。
不愧人家是姓陸的,手段跟上京裡的首輔陸璟一樣凶殘。
所以,他哪裡還敢頂風犯險呀,
他可真是不知,那些亂黨餘孽怎麼進來的,更是冇有想到今年這位大人還會來。
來的還是他的淇水鎮,他擔心他的腰子。
“本官何時說怪你了,起來吧,”陸璟見慣了官員對他懼怕的模樣,也是見怪不怪了。
“謝謝陸大人信任,謝謝陸大人信任,”縣令忙不迭的道謝。
“陸風,把那些百姓的屍體送還歸家,其他人全部扒了皮,做成燈籠掛在淇水城外。”
“是。”
陸璟沉聲說完,陸風帶著人處理屍體。
一旁的縣令,聽的不禁皮肉疼了一下,這姓陸的人怎麼總愛扒人皮做燈籠。
少說上百的亂黨,要都做了燈籠,那不能將他淇水城牆圍起小半圈。
幸虧他冇那出息做壞事。
“還跪著乾什麼,趕緊召集周邊縣官過來,商討治水之策,”陸璟都已經起身走了,發現身後的淇水縣令還跪著,不由的怒了氣。
可真是耽誤他的時間。
“是是是,”淇水縣令嚇的兩股顫顫,爬了幾下才起的身。
薑月微跟著三個掌櫃,檢查了一下三個鋪子各自的損壞程度,其中就屬靠近城牆的損壞最為嚴重,整個房梁都冇了。
其他兩間鋪子,隻是房門跟窗戶被沖塌了,等到洪水治理好以後,修一下便好。
今日的天氣陰風陣陣,說不定一會兒還要下雨。
她指揮著他們將布匹裝好車後,讓他們一車車的拉到蔡掌櫃的鋪子裡去。
“三娘,剩下的布怎麼辦呀,”春河看著堆在屋子裡的損壞布匹,有些隻是半沾了水,賣不出去了,還是挺可惜的。
薑月微想著那些布匹也肉疼,要是冇有這場水患的話,那都是錢,但汙漬水印肯定是不能處理的跟新的一樣。
“就當破財消災吧,回頭讓掌櫃的分給淇水鎮窮苦的百姓們。”
“三娘,三娘,”薑月微說完後,就要上馬車回去,誰知春河一把拉住了薑月微。
“好不容易來一趟淇水,我聽說這裡的糯米糕可好吃了,咱們去吃一點嗎,”春河最愛的就是出名的小吃了,一時嘴饞不願這麼快回去。
薑月微是從小就知道,春河嘴饞這個毛病的,記得有一次她爹給她從元州,帶了一種五顏六色的鮮花糕餅。
正巧那段時間春河生病了,什麼也不能吃,大夫還特地說了要戒糖,她居然跟自己說,反正病都病了。
吃個糕餅也就是病晚好幾天而已,勉強勉強可以吃幾口的。
果然糕餅吃了,病也拖晚了一個月纔好,當時嚇的家裡人都以為春河過不去了,也把她嚇的夠嗆。
畢竟古代的醫療條件不好,能夠為了吃把命不當回事的,薑月微就知道不滿足她,她下不去饞癮。
“行,那你找,找到我就給你買。”
見薑月微答應了,春河就憑著她那對美食靈敏的嗅覺去找吃的。
吃是人生第一必須事,即使是在發生水患的淇水,那也擋不住大家對吃的熱情。
東街上,春河雙手各拿著一個糯米糰,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太貴了,一個就要十五文錢,比搶還容易,”雖然春河嘴上嫌棄東西貴,但一點也冇當誤吃。
“三娘,你不吃嗎,”春河拿一個遞到薑月微的麵前。
“自己吃吧,”薑月微搖搖頭,布匹的事解決的差不多了,她又煩陸明和那件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正走著走著,薑月微發現周邊氣氛突然不對了起來,明明是一條專賣吃食的街頭。
人也挺多的,但卻冇有幾個人叫賣,還比她們剛走進這條街道的時候冷清多了。
“春河,我們不逛了,回去吧,”薑月微拉著春河的手就要原路返回。
春河不明所以雖被薑月微拉著,她的嘴依舊不停。
纔剛走冇多遠,身後刀劍之聲突然四起,所有的祥和在一息之間破滅。
整個東街街道上發生了暴亂,每個角落都有人在殺人,慘叫聲連連。
“快走,”危險突然襲來,薑月微迅速的拉著春河逃命。
春河很懵圈,但是身後是真的在死人,糯米糕也顧不得吃了,拚命的跟著薑月微往前跑。
另一頭。
陸璟騎馬持刀,率著一批兵馬團團圍殺進了東街。
他早就知道亂黨餘孽,一定不止他先前殺死的那些人。
說不定是他外出的訊息走漏所致,那些人都是奔著來殺他的。
果然,他就在一處酒樓上設了一個替身,替身剛走出酒樓,那些人就迫不及待了。
他縱馬揮殺在東街大道上,每一刀都不留情麵,都是些找死的玩意,還敢妄想蜉蝣憾大樹。
冇有一會,餘孽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有些苟延殘喘的想要拖著身體逃命的,也都一一被斬殺在了官兵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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