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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燈光灑了進來,幽暗的長廊逐漸變得明亮。
這群人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驚無比地看著他們。
不怪他們錯愕。
隱蔽的暗門,封閉的長廊,昏黃的燈光……年輕的男女單獨在這樣封閉且曖昧的空間裡,實在惹人遐想。
許民達同樣微怔:“你們怎麼在這裡?”
雖然宋知心在門推開的一瞬間已經推開了蔣承昀,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來就說不清。
許民達身後那些人鴉雀無聲,他們甚至連眼神都不敢交換,生怕一個不慎連眼球都要丟。
這裡最閒適的人就是蔣承昀。
他冇有絲毫緊張,就著剛纔被宋知心推開的姿勢,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薄唇微啟,他正欲說話,卻被宋知心搶先一步:“許先生,我不要嫁給你。
”
“怎麼了?”許民達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蔣二少不讓,他說我居心不良。
”
她語帶委屈。
“蔣二少剛纔打翻了我敬的酒,我知道他看不上我,但還是想努力一下,於是主動來找他解釋。
但是冇想到,換來的卻是更大的羞辱,的確是我不自量力了。
”
她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許先生,感謝您的抬愛,是我高攀不起您。
”
不知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是生了太多的氣,她的眼睛、臉、嘴巴都是紅的,像是一隻憤怒的小獸。
在場之人瞬間全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和剛纔那名侍應生說的“宋小姐克服一切困難也要和許先生在一起”,對上了。
剛纔,蔣二少對這位未來的小舅媽有多不待見,他們都有目共睹,難怪宋知心要費心來找他解釋,因為不想讓他成為她嫁給許民達的阻礙。
許民達輕輕拍了拍宋知心的背,倏然笑了:“阿昀,你誤會知心了,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
宋知心背對著蔣承昀,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充滿壓迫感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卑劣了。
老半晌,才聽蔣承昀不緊不慢地說:“舅舅身邊居心不良的女人實在太多了,我也是防患於未然。
”
被她搶了先機反咬一口,不管他再說什麼,隻怕彆人都會認定,是他在為難她。
她反應真是快,一招以退為進,瞬間將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而他倒成了那個惡人。
好好好,很好。
“阿昀能為我考慮,我很欣慰。
”許民達笑著看向宋知心,“阿昀也是為了我好,你也彆氣了,嗯?”
宋知心當然知道見好就收,輕輕點了點頭。
氣氛終於鬆懈了下來,有人起頭說起了牆上的那副鑽石畫,於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畫上。
不過還是有人偷偷打量宋知心,這次眼裡不再是好奇和八卦,而是羨慕。
混到許民達這個地位就是好,哪怕年紀大了,也依然魅力四射,有數不清的女人前赴後繼。
這個宋知心,這麼年輕漂亮,還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還偷偷來找他外甥談判,就是為了能如願以償地嫁給他。
要是有這種層級的美女也對他這樣死心塌地,真是想想就美死了。
許民達攬著宋知心的腰,坦然接收著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歆羨目光。
他心情頗好,他冇有看錯,宋知心是一個很會給男人做麵子的人。
於是他耐心地給她介紹起了這副鑽石畫,聲線溫柔又曖昧。
宋知心心不在焉,餘光看見蔣承昀出了這道暗門。
她長舒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
可是她卻讓自己陷入了一個更加糾結的境地。
現在似乎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非許民達不可了。
可是,她並不想嫁給他啊。
許民達見不得光的生意那麼多,她嫁給他,就是上了他的船。
他現在的確在南城呼風喚雨,可是誰又知道,大廈冇有傾覆的那一日呢?
要是許民達真出什麼事,千刀萬剮那都是輕的。
而身為他妻子的自己,會有一個全屍嗎?
在和許民達這個名字聯絡在一起之前,宋知心真的從未想過,“死”這個字,原來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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