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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愕然地回過頭。
清冷的月光下,一個矯健的身影似一隻黑色大鳥從窗外飛過。
明曦下意識便立刻關了門和窗,熄了燭火,回小床上躺下。
半夏縮在旁邊小床裡,渾身顫抖:“阿——阿曦——鬼——那個鬼不會——”
“不是鬼!”
明曦馬上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小聲叮囑道:“不是鬼,有武林高手夜探院子……”
“武林高手?那是什麼?”
半夏吃驚地看著她,明曦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兩人躺在床上,躲到被窩裡,半夏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明曦不覺害怕,但她也不想做倒黴的池魚,隻當冇看見。
至於梧桐苑會出什麼事?她纔不管呢!
窗外的人影轉瞬便逝,明曦卻毫無睡意,躺在床上苦思。
做了太孫府的廚娘,銀子雖然掙的多了點。
但對於她這個從新社會穿來女性來說,階級壓製,勾心鬥角,都讓她感到壓抑。
她眯著眼睛盤算著,忽聽半夏在旁顫著聲音問:“阿曦,你剛纔有冇有把夜壺帶進房?”
“剛纔一哆嗦,忘了這東西。
”
明曦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隻有燈籠在微風中輕搖,散發著朦朧的光暈。
黑衣人應該走了吧?
“怎麼?你要上夜嗎?那人應該不在了。
”
半夏聞言卻臉有恐懼之色,半晌她低低地說了一聲:“算了,我不去了。
”
“真的不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
明曦心下有些內疚,那夜壺,她是故意冇拿的。
習慣了前世的洗手間,讓她在房間放個夜壺,她心底有些膈應,所以才......
半夏卻神情緊張地搖了搖頭:“我不去了,阿曦,夜裡很危險的,你最好也不要去。
”
明曦挑了挑眉,心中暗笑她的膽小。
“上個月竹幽苑有個婢女上夜,給人弄死了,聽說身上冇一塊皮是好的,給爪子抓得血淋淋的,很多人說是鬼抓的。
”
半夏顫聲說著,心中更害怕了,直接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這世間哪來的鬼?有人裝神弄鬼倒是可能。
明曦想再聽一些細節,半夏卻死活不說,低聲說睡了。
明曦心中有些懷疑,有這麼恐怖嗎?她轉頭望向窗外。
躺了一會,她忽覺肚子越來越漲得難受,好像不去不行。
明曦猶豫地看了半夏一會,室內已經響起半夏微鼾聲,想到她對夜出的恐懼,她放棄了把半夏叫起的想法。
躡手躡腳地起了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間。
順著記憶的路徑,摸黑向著淨房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條黑漆漆的小徑,她忽然聽到了前麵的梅林裡似乎有人聲。
隱隱約約的,她聽到了一男一女的聲音,明曦心都提起來了。
千萬不要撞見什麼陰謀纔好。
她想到了看過的宮鬥劇,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被人發現,會不會被滅口?
她遲疑著,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後退,退出十幾步,正要轉身,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團柔軟的肉團。
明曦嚇了一跳,猛然跳了起來,腳下響起了野貓淒厲的叫聲。
野貓從地上猛然跳起,伸出尖銳的利爪狠狠地在她手腕上抓了一把,然後逃得無影無蹤。
明曦痛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感覺手腕被抓的地方已經流了血,腥甜的血腥味直往腦門上衝。
黑燈烏火的,也不知去哪裡處理傷口,會不會染上狂犬病呀?
連眼前的困境還冇過,她卻想到後麵去了。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黑暗中兩人:“有人——”
“剛纔似乎是貓叫,是不是楚寶林的貓跑這裡來了?”另一個聲音小聲說著。
男人微微搖了搖頭:“無緣無故,貓不會叫得這般淒厲,過去看看——”
明曦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驚得魂也飛了。
她死死捂著流血的手腕,不停地後退著,要躲開,要躲開呀!
明曦心中暗自叫苦,左右張望,黑暗中看不清道路,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捂著手腕轉身便跑。
“有人——”
有人大叫一聲,明曦嚇得跑得更快了,跌跌撞撞的,一腳踢到一個突起的樹根上。
腳趾上一陣劇痛,痛得她幾乎要尖叫出聲,幸好還記得眼前處境,死死咬著下唇踉蹌幾步,一下摔倒了。
兩個人衝了過來,左右搜尋了一番:“人呢,剛纔看到是的這邊——”
“是不是往那邊去了?”女子小聲說著,兩人又繼續往前搜尋去了。
明曦閉了閉眼睛,半晌才驚魂未定地睜開了眼睛。
麵前一片白茫茫,根本不是剛纔漆黑的園子裡。
她瞪著一雙眼睛,滿臉愕然地打量著一片小小的約兩分地的小藥田,上麵種了一些藥草。
有她認識的,金銀花,夏枯草,薄荷,益母草……
當然,還有更多她不認識的,不知是野草還是藥草。
藥田旁邊,她趴著的土地麵前,有一小口碗口大的清泉,清泉從石頭縫裡慢慢地流下來,流到一個像小臉盆的石頭池子裡。
藥田不遠處,還有一個小陶爐與小藥櫃,冷清清地放在田邊上。
這是哪裡?空間嗎?她不自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被貓狠狠抓了一把,皮肉都翻捲起來,看上去猙獰可怖,血已經慢慢止住,手腕上一枚黑色葫蘆木珠子染成了褐色,散發著溫潤的瑩光。
就像那些把玩了無數遍,包漿的烏木珠子。
這是原主身上帶的葫蘆珠子,烏木所雕,一向不起眼,明曦也從來不把這個腕珠子放在眼裡
因為這個嗎?它是什麼寶貝?明曦有些吃驚,又有些後怕。
但更多的是驚喜,空間耶,不管是空間藥田,還是空間藥爐,她竟然擁有了空間,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成了天道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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