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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哥兒外出看病三年,如今總算回來了,快來見過你的嫡母。
”
耳邊的說話聲是那樣真實。
薑瓊月如夢初醒一般,看著眼前七八歲大的孩童,正依著禮數跪地叫母親。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二十歲。
也是接替亡姐嫁入永平侯府,成為謝時越續絃的第三年。
初春的風還帶著料峭的寒意,吹得小人臉上紅撲撲的。
永平侯府老夫人魏氏最是心疼孩子,看兒媳冇有動作再一次提醒。
“瓊月,愣著做什麼?宸哥兒在叫你呢~”
謝玉宸年紀雖小,但心思玲瓏,又極會討人喜歡。
他上前一步拉住薑瓊月的手,糯嘰嘰地說:“孩兒見過母親。
”
謝玉宸是她亡姐薑舒雲的兒子。
前世薑瓊月一輩子為其操勞,伴他成長,育他成人,教他成材,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可等謝玉宸坐穩世子之位戎馬歸來,第一件事竟是要她的命!
身下血流如注,看著腹中的孩子被他挑出,薑瓊月目眥具裂。
“你...為何...”
彼時英姿颯爽的少年郎冷冷道。
“小薑氏,你害死我的小妾和孩子,又霸占主母位置十幾年,如今也該還給我親孃了。
”
親孃?!
“長姐她不是早就已經...”
在薑瓊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自謝玉宸身後閃出一個婀娜的身影,居然是府上受人尊敬的醫女廖碧兒。
她身著大紅婚服款步走近。
“宏兒是我和時越哥哥的孩子,至於你說的那個野種,早就死在外麵了。
”
薑瓊月愣住。
野種?她到底在說什麼?
謝玉宏臉上滿是憎惡之色。
“薑舒雲那個賤婦勾搭野男人,還生下孩子冒充侯府嫡子,要不是我孃親發現真相,隻怕爹爹到現在還矇在鼓裏,替彆人養孩子,你可知這些年來我頂著謝玉宸這個名字生活有多噁心,你們薑氏兩姐妹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不可能,你胡說!我長姐她不會做這樣的事!”
薑瓊月麵白如紙,太多事情顛覆認知,理智到現在為止已經全然崩塌,隻剩歇斯底裡地呐喊。
廖碧兒居高臨下地望著薑瓊月,語帶譏諷。
“不妨告訴你,你肚子裡這個也根本不是時越哥哥的種呢~”
“什麼...”薑瓊月喉頭愈發腥甜。
廖碧兒卻笑得更加燦爛:“想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去閻王殿問吧!”
“母親,彆讓這賤婦的臟血汙了眼,兒子陪您回房。
”
謝玉宏說完,扶著廖碧兒離開。
薑瓊月眼前越來越模糊,彌留之際還伸手去夠那未見過麵就慘死的孩兒。
她恨啊,她不甘心!
此生怪她有眼無珠,若有來世...
“母親...”
孩童的聲音喚回了薑瓊月的意識。
她猛地抽出被握著的手,力氣之大將小人兒也帶的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還好魏氏旁邊的孫婆子一把將人扶住了,才免於受傷。
“你看你粗手粗腳的,連個孩子都看不好,真不知道國公府的規矩是怎麼教的。
”
薑氏乃武將出身,族中的男兒大多十幾歲就上戰場拚殺,女子也受家族氛圍影響,不似世家閨閣小姐婉約嫻靜,做事大多直來直去,潑辣爽快。
但正是這一份直爽率真,在一向自詡世家清流的魏氏看來,卻是不懂規矩。
見薑瓊月不說話,魏氏繼續道。
“宸哥兒自小體弱多病,讓全兒帶著在外麵治了三年,如今能病癒歸家真是祖宗保佑,老身想若是能早些為他請封世子,也能告慰你亡姐在天之靈,瓊月你意下如何?”
謝全是謝時越的全名,時越是他的表字。
“世子的事既然母親跟侯爺已經說定,兒媳自然不會多言,就請侯爺擬奏請封就是。
”
薑瓊月事不關己道。
要是真這麼簡單還要你做什麼。
魏氏心裡彆扭,表麵上卻還是和和氣氣地說。
“如今朝中多事,侯府地位風雨飄搖,倘若國公爺能忙著美言兩句,請封的事自然也會順利不少。
”
薑瓊月在心中冷笑,這纔是魏氏今天叫自己來的真正目的。
讓身為信國公的父親薑燁出麵,幫謝玉宸請封世子。
前世她作為續絃嫁入侯府那日,正趕上謝玉宸舊疾發作,謝時越連房都冇圓就帶著孩子外出求醫。
冇想到侯府上下仗著她冇見過真正的謝玉宸,竟然喪心病狂地將孩子掉包。
一生心血,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薑瓊月心中恨意翻湧,麵子上卻不顯露分毫。
她思忖片刻後才說。
“兒媳以為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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