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目之中戰意酣濃。
沈烈隻有這麼一個孫子了,若是還有人想要打他孫子的主意,那麼儘管來戰好了。
神宗皇帝手中執子,遲遲不肯落下。
“此事風險太大了。”
“臣知其中風險,但即使搭上我這條老命,也不會讓安兒有閃失的。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神宗有些不解的看向沈烈。
“烈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若……若臣哪一日身死了,懇請陛下讓安兒出京都去吧,去任何地方當一個浪蕩的公子哥兒,一生衣食無憂就好。
當個紈絝也挺好的,他活在江湖之中就好,廟堂之事不是他所能應付的。”
聽完沈烈的話,神宗大笑起來。
“烈兄,你這是要安排後事麼,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再說了,你是信不過孤,還是信不過孤的那兩個兒子。
有朝一日烈兄去了,想必孤也時日無多了。
到時候孤便留下一道旨意,無論是孤那兩個兒子中的誰即位,都要保鎮國公府一世無虞。
烈兄,孤這裡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你。”
神宗眼神玩味的看著鎮國公沈烈。
“陛下,何事?”
沈烈一臉的不解。
“安兒裝了這麼多年紈絝,真是辛苦他了。
不知烈兄準備讓安兒裝紈絝,裝到幾時啊?”
沈烈滿臉費解,陛下的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自己那個孫子冇有裝紈絝啊,他就是真紈絝。
“陛下,此話怎講?”
神宗笑而不語不語,側身把劉洪招呼了過來。
“去把那首《石灰吟》拿過來,給鎮國公好好看看。”
“喏。”
大太監劉洪也是帶著一臉的笑意去了。
那首《石灰吟》,被裝裱的極其精美,卷軸和絹絲皆是極其金貴之物。
“烈兄,好好看看。”
大太監劉洪緩緩把卷軸打開,雙手舉在沈烈身前。
沈烈起身仔細觀瞧,不禁誦讀出來。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縱使沈烈久經戰場血海之中,讀完此詩,他仍舊被驚異到失語。
“難道……這便是那首鎮國之詩?”
天地文鐘鳴響四聲,此異象景國境內無人不知。
沈烈當時身處北疆,看到那番異象之時,也是心中震動。
“正是。”
神宗笑意更濃。
“不知是哪位大儒所作,詩以言誌,其中氣節足以令天下人敬服。”
此詩借物喻人,托物寄懷,隻是讀上一遍,便能感悟其中凜然正氣。
而筆法凝練,說明作詩之人,在儒道上有所造詣。
能作出這等鎮國之詩的人,至少也應是大儒境界的人物。
“作詩之人,便是烈兄口中那個紈絝的孫子。”
沈烈聽到神宗皇帝的回答,如遭雷擊。
“陛下,你就不要拿臣開玩笑了,若是臣那個紈絝的孫子能寫出這般鎮國之詩來,臣就是現在死在陛下麵前都願意。”
這不是開玩笑麼,這可是能引動天地文鐘鳴響四聲的鎮國之詩,自己那個孫子有幾斤幾兩,沈烈心中還是有數的。
神宗聽到之後大笑不止,隨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烈兄,這裡冇有外人,你我兄弟之間不必諱言,你當真不知安兒之才?”
沈烈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陛下您也清楚。
從小到大,我給他請了多少先生。
就是連翰林院的學士,我都請到府中去了,可是冇有一位先生能教滿他一個月。
武道更是我親自教授的他,可是到現在都未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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