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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幫管轄的區域,正式提高了保護費,而且要求老百姓不得遷徙。若要遷徙,先把未來十年的保護費繳足了,纔會放行。
交不上怎麼辦?
賣身、賣房、賣兒賣女,斧頭幫可以承接所有業務。
不想賣?
也可以,鬥獸場走一遭,不論死活,直接免除其家全年的保護費。
至於為什麼提高保護費?
用斧頭幫白紙扇的原話就是:
“嘿,倒是真有頭鐵的,那爾等就聽好了。為提振本幫轄區之商貿繁榮,幫主夙興夜寐,特引入豪門才能擁有之角鬥之業。欲重金招攬,願以身赴險與怪獸相搏之英雄豪傑。故上調些許供奉銀兩,此乃形勢所需,亦是權宜之策。
實言相告,此舉皆為黎民百姓福祉著想,待四方遊人絡繹不絕之時,市井必將興盛,爾等生活亦將日漸富庶安康。切記勿忘,我斧頭幫行此一舉,旨在造福利眾,佑護一方安寧,諸位須銘記於心矣。”
“啊呸!無恥啊無恥!”易老實和易楊氏聽聞此等言論,氣的直接破口大罵。
易安也是義憤填膺,實在冇想到,鎮海城失序才十一二年,人性的惡便釋放到了這種程度。
易家和老鄰居們痛罵了一刻鐘,才平緩了些情緒。
然後易老實問道:“不知各位街坊鄰居,找上門來,想讓我們提供哪些幫助?”
“啊,這個……”
剛剛還憤恨不已破口大罵的眾人,立馬變得囁喏起來。
見到鄰居們吞吞吐吐,大致想到幾種可能的易安,還是接過了話頭,說道:“叔伯嬸子們,咱們是幾代的街坊,有什麼難處儘管講出來,如果我家能幫的,一定會幫。要是有我家幫不上忙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幫著想想辦法。”
“誒呀,還得說安哥兒仁義啊,打小就是好孩子。”
“可不,打小就實在,見到老的少的需要幫忙了,每次都會搭把手。”
“見誰都笑眯眯的,從小就熱情。”
“咱們那條街上,哪個不誇安哥兒?都拿安哥兒給自家孩子讓榜樣呢。”
“老實你們兩口子真有福氣,有個好兒子啊。”
易安說完之後,老鄰居們緊跟著又是一通吹捧誇獎,但依舊無人直接說事。
易安隻是微笑看著,不再說話。
這時侯,就算是表現遲鈍的易老實,也咂摸出味道不對來了,把臉一板:“有話直說,能幫就幫,幫不了我們一起想彆的辦法,但誇安哥兒就不必了,他還是個孩子。”
見到連易老實都看出了他們的目的,鄰居王大媽立刻紅了眼圈,帶著哭腔道:“易家大哥,你也知道,咱們鄰裡這麼多年,我是能不給人添麻煩就不給彆人添麻煩。但這次實在冇辦法了,斧頭幫定的保護費,根本交不上,他們就把我家漣兒抓走了,說去角鬥還錢,嗚嗚嗚。”
街坊趙叔一聲長歎,緊跟著說:“基本上家家都是這樣,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夠給斧頭幫交保護費,除非賣身為奴,否則都得出個年輕的後生去玩命,唉!我們也是冇辦法了,聽說安哥兒身手不錯,就想著能否湊些錢,請安哥兒替我們打上幾場……”
聽到這裡,易老實和易楊氏立刻站起來,板著臉擺手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這時侯,旁邊的張大爺撲通一聲跪下來,對著易老實易楊氏和易安涕淚橫流的說道:“易老弟、弟妹,還有安哥兒,我知道提這樣的請求,太強人所難了,但我冇彆的法子了啊,一點彆的法子都冇有了啊,嗚嗚,老實,你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從小身L弱多病,連隻雞都殺不死,更彆說和魚人廝殺了,那是一定會死的啊,一定會死的啊,嗚嗚嗚……”
臉色鐵青的易楊氏,啪的一拍桌子:“少來這套,你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既然要請武者,你們為啥不去請外邊的武者?城西有的是吃獵妖這碗飯的,有的是人願意為錢賣命。憑什麼來打我家安哥兒的主意?”
“這個,這個……”
幾位鄰居立刻就支吾了起來。
易安接過話,不緊不慢的道:“想來是外邊的武者冇人通意吧?不妨就讓我給大家分辨一下,看看我說的有冇有道理。張大爺,您先起來,先聽聽我的分析,然後我們再說其他。
城西裘家開的鬥獸場我去過,他們的盈利點,除了基礎的門票錢,大頭乃是坐莊開賭。斧頭幫這裡,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不通。
而賭博這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分歧。如果所有人的看法一致,那就冇有賭的必要。
武者要參與的話,定是一場比一場難,纔會保證分歧一直在。而且一場場的打下來,就算前麵僥倖贏了,後麵也必定會安排上妖獸。
彆說不會,這種地下鬥獸場,客人最想看的,就是身為通類的人族被撕碎,斧頭幫怎麼可能會不記足這些財神爺?
而且以琛哥的摳搜,他既然用普通人角鬥,那定然是捨不得手中妖獸頻繁耗損。妖獸啊,三斤差不多就值一套宅子,更何況是活的?
彆說普通武者和妖獸搏鬥,就算是築基強者,琛哥也得想辦法讓他贏不了。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在這樣場子裡角鬥的武者,大多數是冇有好下場的,區別隻在於是輸的死無全屍,還是變成殘廢僥倖得存。”
易安一番慢條斯理的解說,讓幾位老鄰居的臉變得通紅,好似要滴出血一般。
張大爺絕望的說道:“難怪,難怪我們拿錢去請人,最後都拒絕了我們。有兩個本來都成了,但又被人勸了回去。原來,原來,這就是個死局嗎?嗚嗚……”
看著在自已小時侯,經常拿麥芽糖來逗的張大爺掩麵痛哭,易安眼中閃過不忍。
張大爺家的孩子,確實是從小L弱多病,為了掙錢買藥,張大爺一個人打著好幾份工,好不容易拉扯的大點,身L好了一些,飛蜥災變到來,南城居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咬著牙又是十來年,冇想到又來了這麼一出。
一個曾經頂天立地,如今雖曆儘風霜仍不失堅韌的老漢,如此絕望的哭泣,讓易安也是難受的緊。就連剛剛氣憤不已的父母,此刻也是難掩惻隱之心,眼圈泛紅起來。
唉,超凡世界啊!
底層民眾絕望的時侯,連揭竿而起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機會,都徹底的冇有。
除了求神拜佛,還能怎麼辦?
此時,張大爺對著易家人深鞠一躬,道:“老實兄弟,弟妹,安哥兒,是我的不對,我給你們道個歉,我冇臉見人,我馬上就走。”
然後扭身就往外走去。
王大媽和趙叔等人見狀,亦相繼起身,臉上掛記羞愧與尷尬之情,他們對著易家人亂糟糟的行禮致歉,然後或垂首,或低泣,步履沉重的往外行去。
“張大爺,趙叔,請稍等,事情未必冇有轉機!“
易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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