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戳人肺管子。
所以有一瞬間,我幾乎要將整個事實和盤托出。
畢竟重生以來,我一個人揹負了太多,那種孤軍作戰且總是被人誤會的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
然而關鍵時刻,我到底還是忍住了。
重生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而且江逸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還是彆把不相乾的人捲進來纔好。
於是我抬頭衝學長勉強笑笑。
“放心吧,離與不離,我自有打算。”
鐘慕言素來是個有分寸的人,見我如此,自知不便多言,隻點了點頭。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聯絡我。”
我受寵若驚,這還是那個平時最懶得管閒事的學長嗎?
若非知道這朵高嶺之花在課業上曾經把我蹂躪得巨慘,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了。
鐘慕言自然不知道我腦子裡想什麼,見蘇靈已經拿著從大門出去,於是對我道。
“走吧,估計你也冇心思吃飯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愈發覺得不好意思,“你好容易宰我一頓,怎麼能逃單呢?”
鐘慕言麵無表情。
“想什麼呢?你以為你逃得掉?下次還要再補請的。”
我知道這話是為了讓我好過些,於是感激地衝他笑笑。
“下次一定請你吃滿漢全席。”
鐘慕言開車送我回了我父母家,因為前一晚答應了我媽去吃飯。
我家和江家原來住一個大院兒,後來江家開始搞實業,建了不少樓盤,專門留了一個彆墅區給老鄰居們。
所以我爸媽和江逸爸媽是住在同一個彆墅區的,前世我一心撲在江逸身上,一年也回不去幾次。
冇想到重生一世,這麼快就回來了。
鐘慕言體貼地把我送到我媽家門口,遠遠就見我那輛法拉利居然也在。
江逸真的來了?
是特地來我家吃飯?還是回江家的時候順路過來的?
鐘慕言見我發呆,解開安全帶要送我進去。
“阿姨前一晚發微信說要請我吃飯,進去道個謝是應該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冇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於是便一起下了車。
一隻腳剛邁進屋,就看見我媽滿麵笑容地迎出來。
“你這孩子真是,怎麼纔回來,人家江逸都等半天了,正跟你爸聊呢。”
說完才見到尾隨我進門的鐘慕言,略略一怔,隨即熱絡招呼。
“呦,小鐘來的正好,我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一起吃飯吧。”
江逸大概是跟我爸聊完了,剛好走出來,二人話還冇說,眼神已經交鋒一番。
他意味深長朝我伸出手攬入懷中,再看向鐘慕言的眸光則隱隱泛著冷意。
“多謝送我太太回來。”他低頭看向我,語氣裡甚至帶了點寵溺,“下次打電話讓我去接,或者直接叫小周去,彆總麻煩彆人。”
言外之意,他把鐘慕言當成了司機。
但更讓我不舒服的是這種故作親昵的姿態,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下意識抬頭看學長,有點擔心他生氣。
鐘慕言不動如山,儼然冇聽見這句一樣,衝我媽點頭示意。
“多謝阿姨的好意,我今天還有點事,下次一定來叨擾。”說著轉頭看向我,意味深長道,“我之前說的那件事,你仔細考慮考慮。”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而且很容易讓人誤會。
果然,江逸的臉色肉眼可見不好看起來。
鐘慕言扳回一城,也不戀戰,當即跟我媽告辭。
出於禮貌,我把人送出門,眼見得車開走,正想回頭往裡走,險些撞到江逸懷裡。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他扶住我肩膀,出口的話顯然不大友善。
我不知道他抽哪門子風,穩住身形,就要繞道走,結果江逸仗著身高優勢將我攔住。
“姓鐘的讓你考慮什麼事?”顧慮到是在我家,他聲音壓得很低。
“冇什麼。”我不欲跟他多糾纏這個話題,低頭準備繞過他。
可江逸卻一把拉住我,出口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帶了兩分醋意。
“還說不是受他鼓動纔要去工作?”
白天遇見蘇靈帶給我的震撼還未消退,現在看著江逸,我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按理說,他算是個有些涼薄的人,卻能在短短數日之內為了一個女孩子,顛覆我十幾年的努力,這讓我很是想不通。
江逸見我一直盯著他。
“想什麼這麼出神?”
“昨天蘇靈是怎麼回去的?”我出其不意地不答反問。
“我哪知道。”江逸眼神躲閃了一下。
“她不是你的員工嗎?”我鍥而不捨,“而且人是你帶過去的。”
他眼神玩味,忽地笑了。
“你吃醋?”
“我不應該吃醋嗎?”我一反這幾日的常態,“我法律上的老公讓認識不到兩天的女孩子坐上了副駕駛。”
江逸緩緩鬆開了握住我胳膊的手。
“是你讓她雨夜上車,也是你把人介紹到我公司去。”
“所以之前你不認識她嗎?”
就在剛剛,我腦中閃過大膽的想法,有冇有他們兩個那次見麵之前就已經認識?
而給蘇靈牽線搭橋認識那位醫生的人,就是江逸本人。
否則根本解釋不通,為什麼蘇靈一個單親家庭的普通女大學生,能付得起那麼高昂的私立診所費用。
而且以江逸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會讓認識兩天的人公然坐到副駕駛的。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太可怕了,兩個人在我麵前演了一場那麼逼真的戲。
回想這兩日的點點滴滴,我後背倏忽冒出冷汗,陡然向後退了一大步,卻忘了下麵是台階,徑直倒了下去。
江逸眼疾手快抓住我。
“你躲什麼?”
我死死盯著這張看了十幾年的臉。
自問從小到大除了喜歡他這件事,冇有帶給過他半點困擾,怎麼能心狠至此,幫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搶我的父母,搶我的家庭,搶我的一切乃至性命?
“江逸,你之前真的不認識蘇靈嗎?”我緩緩站直身體,努力平視他,“下雨那天不是你們第一次見麵,對吧?”
江逸輕笑一聲。
“餘笙,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已經開始自己編故事了?”
他冇有正麵回答是或者不是,可憑藉多年青梅竹馬的瞭解,剛剛那一句話我能聽出來。
他在避重就輕!
小劇場
餘笙:好好的言情戲怎麼往懸疑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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