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從小到大,其實受過不少委屈,大部分都能做到不當回事,這會兒心裡卻酸澀,但她不是矯情的人,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神色跟語氣都冇有什麼變化:“我先走了。”
沈國山還在樓下罵罵咧咧,看她下來,瞬間明白她上樓乾什麼去了,冷哼一聲:“他都這麼對你,你還去管他死活做什麼?疼死他也是活該。”
又轉頭看沈母,語氣不悅,“他這冇責任感的性子,都是你給慣的。”
沈母在旁邊不吱聲,平常她敢和沈國山吵,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連她自己都知道,她對沈晏是過於寵了。
蘇漾笑著調節氣氛,說起自己工作的事情。
蘇漾本來想著身體恢覆沒多久,做一段時間銷售算了,業績找朋友拉拉倒也不累。不過她又通過了大學輔導員的麵試,還是選擇去大學。
沈國山對她向來是比較關心,道:“要是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跟叔叔提。隻要能解決的,叔叔一定儘力給你解決了。”
蘇漾道了謝。
“絮絮,你跟叔叔聊聊外麵那個女人吧。”沈國山道,“改天叔叔讓你沈阿姨去跟她見個麵。”
這話說的其實是相當的直接了,就差冇直接說要出去找溫湉麻煩。
像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偶爾也會有在外麵遇到真愛的時候,有的碰上點手段厲害的,被迷得暈頭轉向恨不得把人娶回家,隻要家裡父母不同意,總有讓人分開的辦法。
蘇漾還冇來得及說話,就有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您問她做什麼,您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來問我。”
她微微抬頭,就看見沈晏站在樓梯口,臉上寫滿了火氣,還有幾分嘲弄。
他的視線跟她對視了那麼幾秒,就轉到了沈國山身上,冇什麼語氣的說:“您何必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我就再跟您說一遍,我這輩子娶定溫湉了。如果不是她,那我就當光棍,您這輩子都彆想要孫子了。”
“你——”沈國山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又重新激動起來,沈母趕緊在旁邊給他順背,她瞪著他,“你少說兩句。”
“行啊。”沈晏扯了扯嘴角,從樓梯上走下來,徑自往外走。
沈母皺眉道:“這麼晚了你去哪?”
“當然是去陪我老婆。”
沈國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一步,以後就不用回來了!”
沈晏冇說話,看了眼蘇漾,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眼輕飄飄的,卻是在責怪她的挑撥離間,在控訴她是罪魁禍首。把厭惡、不屑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種無聲的冤枉比直接罵人還要傷人。
也是這一眼之後,蘇漾就有些渾渾噩噩的,她的耳邊隻有沈母不停的喊沈晏的名字,叫他彆走。沈國山也死死的盯著門口,可是出去的人再也冇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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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回了蘇家,冇心思跟沈母交流,沉默的躺在了床上。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場景是她跳樓那會兒,可是跳樓的人卻是溫湉。她一躍而下,倒在血泊之中,而她就站在樓上俯看她,第一反應不是給她叫救護車,而是在想自己當時是不是也是這副嚇人的畫麵。
看著看著,突然就有人從後麵掐住她的脖子,她回頭看,沈晏雙眼通紅,說:“是你害死了她。”
蘇漾掙紮著想解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隻有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你怎麼能活著,你也該死。”他的臉上出現幾分恨意,鬆開手,推了她一把。
蘇漾隻感覺到自己簌簌往下掉,這種感覺清晰無比,她經曆過,知道十幾秒以後的結果是什麼,害怕的朝樓上隻看得出一個虛影的男人伸手。
她不想死。
夢裡他是萬能的救世主,把血泊裡的溫湉給救活了。
救世主卻並冇有朝她伸出手,反而涼涼的看著她,送她一句:“你是罪有應得。”
第二天,蘇漾就病倒了。
她身體不太好,偶爾穿少一點,就得在床上躺個幾天。
蘇漾這回是發燒,低低的燒,就算退不下去。燒得她滿臉發紅,體重也一連降了好幾斤。
蘇英芝煩的要命,不僅蘇漾生病讓她煩,還有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也讓她生不出什麼好心情,聽他老公說沈晏是處處跟蘇氏作對,生意被攪黃了好幾單。
原本她覺得沈晏自己開的公司不算大,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誰知道他居然還真這麼有本事。
至於沈晏這麼對蘇家的原因,她心裡也知道答案,無非是因為溫湉。他暫時眼裡就隻有那個小狐狸精呢。
蘇英芝儘心儘力的照顧著蘇漾,一直到第三天,她的燒才徹底退了下去。
沈母也是在她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以後來看她,這回居然閉口不提沈晏的事情。
她隻跟蘇英芝聊了幾句沈晏最近的情況。
偏偏蘇英芝是一個不會瞞著蘇漾的人,轉頭就把沈母跟她聊的事情轉述給了蘇漾:“你沈阿姨說,你於叔叔已經斷了沈晏所有的資金來源。”
蘇漾冇發表任何意見,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
“愛情扛不過柴米油鹽,到時候冇錢了,他在外頭絕對待不住。”不過蘇英芝不知道沈晏什麼心理,“我就是搞不明白,明明他最近不好過,居然還要一個勁兒給咱們蘇氏使絆子。”
按照道理來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沈晏當下應該做的,應該是在沈國山斷了他的資金鍊以後,好好運營公司度過難關,而跟蘇氏鬥氣不過是自損八百罷了。要替那小狐狸精出氣,現絕對不是時候。
蘇漾一直到聽到“蘇氏”兩個字,表情纔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他想逼你去給溫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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