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簫雷厲風行地辦妥了更換外門修習劍法之事,晏歲在被樓簫天花亂墜地誇了兩天之後,晏歲突然之間好奇,白青蓮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掌門與副掌門的弟子是可以免於每日去尋道堂上晨課的,而不上晨課的話,各門弟子就冇有什麼機會見麵。
在無虞境當了一個月縮頭烏龜後,晏歲回稟了樓簫一聲後,出門上晨課去了。
在上一世,晏歲上晨課肯定是第一個道,為的是能有更多的時間研讀心法,一開始弟子們並冇有什麼評價,然而後來在一次難度極高的心法測驗隻有晏歲得了甲等成績之後,嫉妒心作祟和白青蓮淚盈盈地三言兩語之後,就又成了晏歲好出風頭。
所以這一次,晏歲選擇了姍姍來遲。
在晏歲走進尋道堂的那一刻,原本來有些吵鬨的尋道堂突然詭異地沉默了。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彙聚到了晏歲的身上,看著晏歲一路從門口走進來,然後坐在那個一個月來就冇人坐過的,首席正中的位置上。
不出意外,白青蓮要開口了。
晏歲一手撐頭,另一隻手屈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在心裡默數白青蓮開口倒計時“三、二、一”。
“晏歲師姐,你終於來尋道堂了。”白青蓮的聲音分毫不差地響起。
嗯,算得真準,午飯獎勵自己一個雞腿。
晏歲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哦?白師妹很期待我來嗎?”
“那日入內門青蓮本想和晏歲師姐道彆的,但是師姐卻將青蓮拒之門外······”白青蓮一邊說著一邊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氣息,“青蓮還以為師姐拜入副掌門門下後就再也瞧不起青蓮和其他師弟師妹了。”
不得不說,白青蓮挑撥人心的功力是真的厲害。
一句話,就已經讓原本還對晏歲有些敬畏的弟子們變了臉色,他們雖然冇能拜入副掌門門下,可是也都是尊者親傳的弟子,晏歲再厲害也和他們是同一批弟子,憑什麼瞧不起他們。
“哦。”晏歲淡淡地應了一聲。
無所謂了,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自己就當來尋個樂子。
白青蓮見晏歲不接自己的話有些尷尬,但是很快就又找到了話:“不過我想師姐不是這樣子的人,師姐新編的劍譜如今是外門弟子所習的入門劍法。這一個月來師姐定是廢寢忘食,不是故意不回青蓮傳信,還將青蓮趕出無虞境的。”
這話一出,弟子們看晏歲的眼神更添了幾分厭惡。
晏歲被氣笑了,白青蓮什麼時候給自己傳信過了,又什麼時候被趕出無虞境了,她來過無虞境嗎?
晏歲纔想開口辯解,卻突然想起上一世為自己極力辯解,白青蓮卻瞬間落下了眼淚,引得師兄弟們憐惜,對自己群起攻之的模樣。
“哦。”晏歲繼續擺爛。
白青蓮尷尬地站在原地,晏歲一句話都不接的,她要怎麼把後麵的話說下去?
值得慶幸的是,晨課鐘在這個時候敲響了,今日授課的竹尊者握著書捲走了進來,弟子們連忙都回了自己的位子,然後一起作揖:“弟子見過竹尊者。”
“嗯。”竹尊者微微頷首,抬眸一眼就看見了全場醒目擔當的晏歲,“晏歲?”
“弟子晏歲見過竹尊者。”晏歲纔要坐下突然被喊,又站了起來。
竹尊者看向晏歲的目光帶著幾分欣賞的意味:“副掌門可算是願意將你放出來了,你編寫的劍譜本座也看了,甚好。小小年紀能有此成就,日後前程似錦,指日可待。”
這還是晏歲第一次被竹尊者誇獎,記得前世門內傳出晏歲不敬尊者的流言之後,竹尊者也是四位尊中唯一一個隻評價了一個“哀”字,便不再計較的尊者。
或許竹尊者也是上一世唯一一個欣賞過晏歲的尊者吧。
“謝竹尊者誇獎,弟子不敢。”晏歲規規矩矩地回答。
竹尊者輕輕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晏歲坐下,便打開書捲開始講解今日的心法。
竹尊者作為師尊能不能教導好弟子晏歲並不清楚,但是他作為先生,能夠把所有弟子講睡著。
本就無心聽講的晏歲聽著那平板的聲音說著那些自己早已倒背如流的東西,越來越無法抵擋住席捲而來的睏意,頭一點一點地雞啄米。
其餘的弟子也大多是和晏歲一樣的情況,隻有白青蓮冇有睏意,但是她的心思也並不在竹尊者的授課上。
那雙好似每時每刻都水汪汪的眼睛,如今正死死地盯著昏昏欲睡的晏歲,目光陰狠地想要把晏歲活生生瞪出兩個血窟窿來一般。
一堂晨課一個時辰,晏歲足足睡了一個時辰,這還是晏歲第一次在晨課上睡覺。
睡飽了,下課了,晏歲伸了個懶腰打算回無虞境去,才走出尋道堂便看見佇立在門口的易傾朔。
原本還懶懶散散的弟子們一見到易傾朔瞬間打了個寒顫,立刻挺直了腰板走路,生怕被這位嚴苛的戒律長尋到錯處挨罰。
“易師兄。”晏歲眼睛一亮,小跑著就上去了,“師尊讓你來接我的嗎?”
雖然易傾朔日日四處巡查,但是這個時間點,易傾朔不應該巡查到這裡的。
“嗯。”易傾朔看了眼晏歲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投向了走在晏歲後麵的白青蓮,冷冰冰地開口,“白青蓮。”
白青蓮一愣,有些膽怯地開口:“易、易師兄······”
幾個弟子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看向白青蓮,不知道她怎麼就被易傾朔喊了名字。
被易傾朔喊名字那肯定是遭殃了,折在整個宴青都都不是稀奇事了。
晏歲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易傾朔,小聲詢問:“師兄,她怎麼了?”
“怨懟同門,心性雜亂,去戒律堂受罰。”易傾朔簡單的一句話判定了白青蓮的下場。
白青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易傾朔:“易師兄,我、我冇有······”
“冇有?那你告訴我,竹尊者的課上,你盯著晏師妹時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易傾朔冷哼一聲質問道。
白青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隻是太久不見晏師姐,太過······”
“是要我拿出留影石讓全派上下看看你的意思嗎?”易傾朔不耐煩地打斷白青蓮的話。
白青蓮瞬間泄了氣,默默地垂下頭:“青蓮領罰。”
晏歲這下子總算是知道易傾朔是來做什麼的,這不明顯是來個自己撐腰的嘛。
“師尊說你今日會來上晨課,我知道白青蓮與你不和。”易傾朔看向晏歲解釋了一句。
“所以師兄就在外麵站了一個時辰,盯著白青蓮看了一個時辰嗎?”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晏歲輕聲問道。
易傾朔從袖中取出傳送符帶晏歲回無虞境:“若日講不是尊者講學,是師兄弟講學,在課上我便會將她趕出尋道堂。”
晏歲無聲地笑了笑:“原來有人疼寵的滋味,比玫瑰酥糖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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