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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外的青石板很硬,上麵還有些細小的碎石塊,南姒跪了一會冷汗就出來了,若當真跪上兩個時辰,這腿都得廢了。
魏昭從鳳儀宮請脈出來,路過時便看見了南姒在受罰。
他腳步微頓,將手中的藥方交給了身後的藥童,囑咐了他幾句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微臣參見各位娘娘。”
楊婕妤吃著酥酪,聞言放下勺子勾了勾嘴角:“是魏太醫啊,魏太醫有何事啊?”
魏昭樣貌儒雅,身姿挺拔,一身墨藍色的太醫製服穿在他身上也是不落俗套。
“微臣剛為皇後孃娘請脈,看見幾位娘娘在此,便想過來提醒兩句...”他嗓音微頓,“微臣鬥膽,如今京郊出現了痘疫,宮中常有宮人外出采買,還請娘娘們近來多留心宮中,少和旁人接觸。”
他話音剛落,張容華就率先忍不住驚呼:“痘疫?”
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柔嬪也驚疑道:“宮中可有人染上了?”
魏昭搖頭:“宮中尚未發現,隻是每日都有宮人進出,還是需要多加防範,剛纔微臣稟告了皇後孃娘,娘娘也提到讓各位主子最近少出來走動。”
楊婕妤已經坐不住了,她還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冒一點險。
“幾位妹妹自己坐吧,本宮先走了。”
楊婕妤扶著蕊珠,直接上了儀仗。張容華等人也不想再在外邊待了,都帶著人離開,整個涼亭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冇人管跪在這南姒,等到人都離開後,魏昭才走到她身邊蹲下:“怎麼又惹了楊婕妤生氣?”
南姒感到委屈,她哪裡敢去惹楊婕妤,明明都是楊婕妤找到機會就折辱她。
魏昭歎了口氣,拿出帕子遞給她:“擦擦眼淚,彆哭了,在宮裡,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看到南姒手上的傷,魏昭從藥箱中拿出藥給她塗了些,將剩下的藥遞給她:“收好,回去一日塗三遍,彆沾水。”
“多謝魏太醫。”南姒吸了吸鼻子,楊婕妤不在了,她也不用跪得那麼直,慢慢彎下了脊背。
魏昭是當年奉旨去給楊老將軍診治時在楊府認識的南姒,她年紀小,看著她這一路走來,魏昭很心疼她,可自己一個太醫,除了給能她送點藥也什麼都幫不了她。
“魏太醫。”南姒看著他問道,“剛剛你說的痘疫,是真的嗎?”
“自然,我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
京郊確實出現了痘疫,隻是控製得還行,冇有傳入京城中,更加不可能傳入宮中。
“總之,萬事小心些總冇錯。痘疫雖然傳染性不強,可一旦染上了很難根治,就算治好了也會在身上留下痘痕。”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我得回太醫院了。”魏昭不可能一直在這陪著她,隻能又遞給她一個小藥瓶,“晚上回去膝蓋疼的話,就用這個藥油揉一揉,好得快些。”
“多謝魏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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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
劉順福聽到南姒被罰跪的訊息,頓時就覺得楊婕妤實在愚蠢,難怪不討皇上喜歡。
明明都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她要是有點眼力見直接把人送來,皇上還能記她兩分好。結果,她不僅不懂這個道理,還屢次為難皇上看中的人。
就這,她不失寵誰失寵?
略一思考,劉順福還是決定進去把這事告訴封珩。
“皇上,楊婕妤讓南姒姑娘在禦花園罰跪。”
劉順福半晌冇聽到男人的聲音,他瞧見男人依舊在處理奏摺,似乎並不將這事放在心上。
劉順福有些忐忑,懷疑是不是自己多事了,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功夫在意一個宮女受罰的事。
半晌,他才聽男人淡漠的聲音響起:“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這會兒應該還在禦花園跪著呢......”
“砰”的一聲,封珩將手上的筆扔在了桌上。
“去傳旨,楊婕妤苛待宮人,不守宮規,降為容華。”
劉順福一驚,這就給楊婕妤降位了?
見他還不去,封珩眉眼間有些陰霾:“冇聽到朕的話?”
“奴纔不敢,奴才這就去。”
“等等。”封珩又叫住了他,劉順福隱約在他麵上看到了一絲糾結。
皇上是想親自過去的吧......
他其實有些明白封珩的心思,他對南姒有興趣,可那姑娘不開竅總是躲著,皇上心氣高,想等著她自己來低頭呢。
過了片刻,封珩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你去,送她回去。”
“是,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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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
南姒見到劉順福的時候有一瞬的驚訝。
劉順福看到她就有些生氣,瞧著是個聰明人,怎麼腦子就不開竅呢?
她要是這會兒去給皇上說兩句好話,哪裡還用得著受這些苦,也能讓他們這些禦前伺候的人不再整天受皇上的冷眼。
“南姒姑娘起來吧,皇上讓我送你回去。”
南姒指尖顫了顫,她如何不知封珩是看上她了。可是當宮女的還有出宮恢複自由的一日,若真成了嬪妃,一輩子就被囚在這紅牆金瓦之中,再冇有自由了。
更何況宮中滿是世家貴族的小姐,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宮女,揹著叛主爬床的名聲,期待著帝王那稀薄的恩寵。
等到哪日封珩對她冇了興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南姒艱難地站起身,垂下了眼瞼:“多謝公公。”
劉順福見她這樣,就知道是冇戲了,他哼了一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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