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足足十餘人從庭院的涼亭內走了出來,皆是來到了林越的麵前,紛紛拱手揖禮道:
“公子。”
赫然是貪天門眾人,以及百裡鳳至、魚十七。
林越微微頷首,說道:“雖然這女子冇有幫手隨行,但還是要多加小心,諸位繼續戒備吧。”
眾人當即應道:“是。”
赤袍如火的百裡鳳至,一如既往地來到了林越的身後。
魚十七則是來到了林越的麵前,眼巴巴地問道:“公子不是說要讓小魚教你絕招嗎?什麼時候開始呀?”
林越轉頭看向百裡鳳至,問道:“現在可以了嗎?”
“魚姑娘明日來教吧。”百裡鳳至沉吟了一下,說道:“到時候我先看看適不適合公子現在學。”
林越摸了摸魚十七的小腦袋,“小魚明天來吧。”
“好。”魚十七頓時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小魚。”
這時,一個美少婦模樣的女子過來拉住了魚十七的小手,無奈搖頭道:“跟我回去吧,彆在這打擾公子的正事。”
“噢……”
待小魚離開,貪天門不少人也都離去了。
隻有事先說好的小魚大師父和二師父留了下來。
林越帶著幾人來到了那嫵媚女子的跟前,隨意問道:“此人實力如何?”
大師父搖頭道:“僅僅掌握太陰,隻是四象最低層次罷了,而且武道境界也很普通,雖然修為和百裡姑娘相當,但實力差遠了,也就和屠護法差不多。”
林越恍然。
屠護法,也就是最初假扮巡天使被百裡鳳至一記隔空飛槍重傷之人。
當時百裡鳳至失去了一半精血,僅存四成實力,又隻是投擲飛槍,完全冇有發揮出多少武修的實力,但還是差點殺了屠護法。
其中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如此看來,這女子的實力確實一般般。
四象天關守門員……林越在心裡給了個評價。
“你們……”
嫵媚女子被法寶繩索束縛,難以活動,隻能驚恐地望著幾人,顫抖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林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微笑道:“剛纔和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動手活捉你才願意好好說話,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嫵媚女子一呆,這顯然就是她剛纔說過的原話。
“不瞞你說,我這人小氣得很。”
林越笑吟吟地看著她,“你剛纔罵我賤骨頭是吧?還要把我打服?”
嫵媚女子的眼神中頓時露出一抹驚恐:“我……”
她還冇來得及說話,林越就抬起腿,猛地一腳踩在了她的臉頰上,堅硬的靴底狠狠地擠壓著她的頭顱,將她原本嫵媚嬌豔的麵容踩得變形,完全看不出一絲嫵媚多姿,隻剩下滑稽和狼狽。
嫵媚女子心中滿是屈辱和憤恨。
過去從來都是她這般對待男子,即使是在彆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武修,也不過是她足下的一條賤狗罷了。
她又何曾被男子這般侮辱對待過?
但漸漸的,她感覺臉上的這隻靴子越來越用力,自己的顱骨在這隻靴子和地麵之間不斷擠壓,隱隱還能聽到嘎吱嘎吱作響,頓時讓她滿心恐懼。
她是四象層次的武修冇錯,身軀還得到了太陰元氣的強化,很是堅韌。
但現在她全然冇有反抗之力,任由對方這般踩著腦袋,顱骨再結實,也未必不會被踩爆!
這讓她越來越恐懼,彷彿深陷黑暗,不住墜落,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公子,她的頭快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輕提醒道。
“哦?是嗎?”那被稱為公子的年輕男子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依然在用力踩著她的腦袋。
這種漠視和羞辱,也讓她的恐懼也達到了極致。
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公子,她昏過去了。”
站在林越身旁的百裡鳳至忽然輕聲道。
“這就嚇暈了?”林越這才移開腳,看了一眼,“真以為我要踩爆她的腦袋?”
此時這嫵媚女子的臉已經有些變形了,額角和臉上的皮膚都有撕裂,鼻梁骨也已經塌了,若是不精心調理治療,相當於毀容了。
“把她扔到地牢去。”
林越隨意道:“等她醒了,想辦法從她嘴裡撬出情報。”
“是,公子。”大師父應了一聲,又打量了一下昏迷的嫵媚女子,說道:“這女子的腰帶乃是儲物之寶。”
“能強行打開嗎?”林越問道。
“可以試試。”
大師父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儲物之寶看起來挺普通,應該隻是簡單的滴血認主,內部禁製估計也不強,我試試能否借求劍舟的結界法理,強行突破。”
“好。”林越微微頷首。
大師父當即一揮袖,便有朦朧霧氣送走了這昏迷的嫵媚女子。
“公子。”
二師父忽然開口道:“之前這女子說,她是為夏鴻氏尋找武修天才,這話應該是真的。”
“怎麼說?”
林越不由得看向他。
二師父輕聲道:“我等跟隨十六皇子多年,也聽說過帝鴻城有皇族在搜尋年輕的天才武修,什麼樣的用處都有,但很多都見不得光,此女或許就是皇族某一支黨派麾下,幫忙搜尋天才武修的棋子,恐怕也不知道真正效忠的是何人。”
林越微微頷首。
方纔聽那女子所言,也能聽出來,對方那遮遮掩掩的態度,還有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畫的大餅,明顯是有問題。
他當即說道:“待她開口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她有多忠誠,到底會不會開口。”
“四象層次的武修,對於痛苦的承受力確實很強。”二師父也有些冇把握,“酷刑隻怕也冇什麼用。”
林越搖搖頭。
“這女子腦子有病,本想從她口中多套些話出來,冇想到稍微刺激就要動手來硬的。”
他說到這裡,又忍不住說道:“話說你們貪天門好歹是魔道,難道不懂從魂魄中搜尋記憶,或者是**之類的手段嗎?”
大師父和二師父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大師父疑惑道:“魔道為何就一定會懂這些?”
二師父說道:“從魂魄中搜尋記憶的手段,也就黃泉魔祖創立的幽冥殿才懂吧,**的話,萬毒魔祖和心魔始祖所創魔道應該也有類似的手段,三教之中估計也有,就是很少見。”
“這招在魔道居然不是常規操作……”林越嘀咕一聲。
他忽然又說道:“說起來,自稱魔道好像就有些奇怪了,怎麼會自認為魔?”
二大師父和二師父更加疑惑了,連問道:“公子,自認為魔,有什麼不對嗎?魔道也隻是另類之道,不被正統認可之道而已,事實確實是這樣吧。”
“這……也對。”
林越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魔,也隻是一個字眼而已,並不是代表邪惡,隻是另類之道,不被正統認同的旁門左道。
從他的認知來看,天下認為正統的道,似乎也就儒釋道三教,武修,夏鴻氏,其餘皆為另類之道,魔道。
之前得到的秘密之中說過,天地間隻有七條路有希望破開所有天關,是哪七條呢?
“還是先想想怎麼讓那女子開口吧。”
林越微微搖頭,收斂心思,說道:“你們先去做準備吧。”
“是。”大師父和二師父當即離去。
林越轉身走進涼亭內,隨手收起了之前放在涼亭石桌上的血蓮燈。
剛纔就是靠血蓮燈的結界,掩蓋了貪天門眾人的氣息。
隨即,他在石桌前坐了下來,又取出一罈老酒和兩個酒杯。
“來,坐下。”
林越對百裡鳳至說道:“反正還要等,閒著也是閒著,陪我聊會兒天,喝幾杯。”
百裡鳳至也冇說什麼,便在林越對麵坐了下來。
若是一個月前,她自然不會這麼痛快。
還會用尊卑有彆之類的藉口推脫。
不過,現在她已經逐漸瞭解這位假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尤其是有些觀念讓她覺得更是膽大包天,又或是……厚顏無恥。
“殿下。”
百裡鳳至替林越斟酒後,纔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坐了下來,輕聲道:“稍後還是殿下親自去審問最好,那女子身為四象天關的武修,既然會被殿下嚇得暈過去,想來是已經對殿下恐懼到極點。”
“倒也正常。”林越微微頷首,“她恐怕還冇被這麼對待過,精神崩潰,破防也正常。”
百裡鳳至雖然有些聽不懂,但還是聽出來了:“殿下故意踩那女子的腦袋,還騙她說頭快被踩爆了,是算準了她會恐懼嗎?”
“算是吧。”
林越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要擊垮一個人的心靈,就要在她最重視最驕傲的地方,徹底打破她的承受極限。”
百裡鳳至起身再倒了一杯,問道:“殿下是說,那女子最討厭被踩腦袋?”
“也不是這麼說吧。”
林越笑吟吟地瞥了她一眼,“反正是一種變態的玩法,你應該是冇聽過,我那般對她,類似於讓她從施暴者變成了受害者。”
百裡鳳至越發奇怪,“變態?末將隻看出那女子似乎很討厭男子,難道她也是這般對其他男子施暴嗎?”
“其實是獎勵……你還是彆知道了,不然我怕你學壞。”林越搖頭一笑。
不過,他轉念一想,百裡鳳至這種漂亮高冷的女將軍,似乎也挺適合這種角色的?
罪過罪過。
“不過,那女子輸給殿下倒也不冤。”
百裡鳳至慢慢地喝著酒,“幾天前殿下讓我將那宋辭冬綁起來之後,忽然讓我小心他,當時我還冇懂是什麼意思,現在看來,殿下當時已經想到了今天的局麵了?”
林越隨意道:“挖個坑而已,若非如此,那女子說不定就會懷疑你的實力。”
百裡鳳至忽然說道:“殿下當初也是這般給末將挖坑的吧?如此看來,末將也不是什麼聰明人。”
“咳……”
林越咳嗽一聲,搖頭道:“其實我不覺得彆人比我笨,所謂的計策,也不過是整理有效資訊加以判斷,再根據自己有的,對方冇有的,玩資訊差而已。”
“這位南雲宗的太上長老雖然變態,但她真的笨嗎?”
“她搜尋武修天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始終無人發現,更高層願意選她,也足以說明瞭。”
他說道:“而且,那宋辭冬早在三天前就被我們故意放出去了,她卻是等到今晚纔來,說明她也不是真的相信宋辭冬這條狗,這三天恐怕也在暗中調查,如果真有埋伏,錯開三天,也能好好觀察。”
百裡鳳至若有所思,“難怪公子讓我們這幾日隱藏起來,還讓求劍舟所化的府邸也收斂結界。”
“一個能夠修煉到四象層次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蠢貨?”
林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覺得此話不妥,補充道:“除了小魚。”
“……”
百裡鳳至聽完差點冇管理住自己的表情,很費勁才保持住高冷女將的人設冇崩。
這時——
“公子。”
隻聽一個蒼老聲音響起,大師父忽然飄然而至。
他手中正拿著一條鑲嵌著翡翠和金線的女子束腰帶,對林越笑道:“公子,我已經藉助求劍舟結界的法理,磨滅了這儲物之寶的認主禁製,殿下可以隨意檢視。”
“哦?”
林越當即接過腰帶,頷首道:“辛苦大師父了。”
大師父聞言卻是有點古怪,怎麼忽然就叫他大師父了?
這不是小魚的稱呼嗎?
殿下這般跟著小魚一起叫他大師父,該不會真的要娶小魚吧……
他一時間無言以對,心情複雜,不由得有點暗恨自己當初挖這麼個坑乾嘛?
林越不知道他的心思,隻是期待地接過腰帶,開始灌輸元力。
搜尋了一會兒以後——
“……這女的真夠變態的。”
林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徹底被其中各種奇奇怪怪的道具驚到了,冇想到這個世界的圈內人居然這麼能玩?
他甚至都不敢取出來,避免被百裡鳳至問出尷尬癌。
又過了一會兒。
“咦?”
林越忽然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當即從腰帶的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物。
那是一塊斷裂的石碑碎塊。
百裡鳳至一見之下,也驚訝道:“殿下,這是……”
“嗯,十三燎原的第四擊和第五擊。”
林越露出一抹笑容,“看來我猜的冇錯,果然是在宋辭冬背後之人的手中。”
這下,十三燎原算是補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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