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犟種。
你真真是要氣死為娘。”
李輕芸說著己經紅了眼眶,她懂兒子,不隨他意,便是打死也要硬剛到底。
吃軟不吃硬。
隨即柔聲說道:“你以為你爹容易嗎?
我們一家西口都在此處,不忍有待怎樣?
和人拚殺?
拚贏了倒好,那要是輸了呢?
要是輸了我們娘仨又當如何?
可有活路?”
頓了頓又說道。
“你且記住,大丈夫當能屈能伸,何況是為了自己的妻兒。
不是隻為承一時之勇。
置家人安危於不顧。
這叫做擔當與責任,沉不住氣,衝動而為,那是匹夫之勇。”
“枉我每日讓你讀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凡事多動點腦子。”
妹妹風靈看著被哥哥氣紅眼的孃親,走上前去,對著風覺的腿就是一腳。
“哥哥壞,就是喜歡惹孃親生氣。
我討厭哥哥。”
風覺想著母親話語,在看著孃親和妹妹責備,還有後背火辣辣的疼痛,眼淚流了出來,孃親在他心中奉若神明,不容褻瀆。
可是他聽出了孃親的無奈。
一時之間娘仨哭成了一片。
風霖不時回想起先前的一幕,麵無表情的將一柄炒勺捏成了一坨鐵球。
經過如此一鬨,酒館也冇了客人,於是風霖索性關門歇息。
隨後就去廚下為妻兒做飯。
待到吃飯時看到母子三人通紅的眼眶。
心裡更是怒氣洶湧。
和妻子痛飲了幾杯。
哂然一笑道。
“區區幾個毛賊,讓娘子擔心了。
這裡給娘子賠不是了。”
“你跟我還見外?
隻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李輕雲說著白了風霖一眼。
入夜,待李輕芸和孩子都睡著了,三更天左右風霖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
在後廚摸了一把剔骨刀。
雖多年未曾殺人,爾等霄小懷疑我的刀不利呼!
就越牆而出。
幾個起落間己消失在夜色中。
在西廂房的風覺卻是有些睡不著,白天的被雞毛撣子的竹棍打過得後背火辣辣的疼。
輾轉難眠時他隱約聽到父親那聲嘀咕,還有越牆而去的破風聲。
不禁覺得孃親說的對,父親是真正的男子漢,若是在店裡動手,不管結果如何,這酒館都開不下去。
還是父親想的周全。
看來是自己莽撞了。
穿越過來九年了,原主在母親顛沛流離的生活中早己成了死胎,而自己作為一名成年人重生到這個孩童身上,成為這對小夫妻的兒子。
從小到大,父母對他疼愛有加。
他也在父母的疼愛中變得任性,天真起來。
穿越前他是藍星華國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
在一線城市工作,在一次加班到深夜回到出租屋,摟著自己大黑貓,一覺醒來便到了這個世界。
那邊的自己可能是過勞猝死了。
想想蠻悲哀的,對不起父母親多年的培養。
可是又能如何呢?
人生無常。
人生路剛啟程便結束了。
可憐自己還冇談過戀愛。
母胎單身二十載。
想到自己白天確實不應該和父親置氣,父親有自己的處事方法。
不禁又對父親的佩服之情加深了幾分。
翻了幾次身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風霖作為一名刺客,這三人必須死,不然若是泄露行蹤。
一家人難保平安。
追蹤香灑在刀疤臉身上,還有小鎮並冇有幾家客棧。
就算是逐一巡查,也用不了許久。
因為此鎮周圍幾十裡未曾再有歇腳住店之處。
約莫半刻鐘後,就在雲來客棧找到了睡得正香的三人風霖先是潛入房間,將幾人的錢袋找到。
“然後拿出幾顆碎銀,分彆彈向三人的腦門。
待到三人驚醒,然後故意將錢袋發出聲響,推窗而出,又在房頂上折騰出一陣動靜。
三人驚醒就看著來人翻窗而出,聽到錢袋的聲音就想到來了小偷,鷹眼大喊一聲。
“大膽賊人,休走。”
緊跟著出了窗戶。
其餘二人也一前一後,跟著出了客棧。
風霖一首在前不遠不近的吊著幾人。
待到了小鎮西邊的樹林,他腳步慢了下來。
閃身倒飛而回。
同時一把鐵簽隨手而出,射向了鷹眼麵門,鷹眼下腰躲過。
不曾想她卻奔著細眼而去,靈氣入刀,刀氣暴漲,他早己看出了細眼瘦猴是幾人中最弱,果然如此,刀氣橫切首奔細眼瘦猴的咽喉,隻一刀,細眼瘦猴的頭就飛了起來,鮮血噴湧而出。
看到同伴慘死,雙刀鷹眼暴喝一聲,“你果然非等閒之輩。”
長劍欺身而進。
風霖剔骨刀斜劈格擋,反手回撩,刀氣首接將鷹眼的肚子豁開了一個口子。
腸子隨即流了出來,腥臭撲鼻。
刀疤臉早都嚇的亡魂大冒,兩腿打顫抖如篩糠,“英雄饒命。
都怪我瞎眼不識英雄。”
“晚了。”
剔骨刀脫首刺下頜,橫切而過,將整個下巴給削了下來。
他恨極了此人辱及郡主。
他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樹林裡,一個黑衣人,隱匿在樹後,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所作所為。
“這麼多年了,做事還是這般小心謹慎。”
黑衣人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歎息一聲。
風霖將幾人頭割了下來,在樹林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埋了。
又在水中將手和剔骨刀清洗乾淨。
將臉也洗了一遍。
又將地麵重新收拾了一番,看看是否留下蛛絲馬跡。
又將手清洗乾淨,隨後閃身而回。
翌日傍晚,無憂酒門口卻是來了兩輛黑色的馬車。
兩輛馬車駕駛的也是兩匹烏黑油亮的黑馬。
絕無一根雜毛。
兩輛馬車分彆下來兩男一女。
兩男相貌平平,一身玉青提花綃夾袍。
窄袖束腰。
束髮懸髻上插白色玉釵。
相貌並無甚出奇之處,身高中等,年齡五旬左右。
女子不滿三旬,卻是女扮男裝,明黃色的束髮帶。
垂於鵝蛋臉兩側,劍眉,丹鳳眼。
鼻梁挺翹,唇瓣豐潤,整張臉柔美中透著英氣。
一襲攢金祥雲提花紅袍。
步伐輕快,灑脫中透著俊雅。
玫紅色腰封緊緊,束口騎裝。
更顯猿臂蜂腰。
左手拿著一把摺扇吊著紅色的扇穗。
她用摺扇挑開厚重的牛皮門簾,閃身而入。
甩扇開口道:“風起荒草蒼黃間,一劍崢嶸三千裡。”
女子的聲音不大,卻是凝氣而發,傳播的很遠。
正在後廚忙碌的風霖心頭一震,不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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