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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知道這些。
是不是隻要我的生活稍微好過一點,就會有人迫不及待的希望我死!
淚水打濕在紙上,我迅速抽出早在袖子裡藏好的刀,未等兩旁的路人反應,直接衝向沈堰。
「沈堰,我殺了你!」
預料的血漬冇有濺出來,手腕卻被人扼在了半空。
是陸少澤。
他接過我手裡的刀,溫柔地摸摸我的頭頂。
「對不起,我來晚了。」
事實上,那些照片和檔案都是三年前南若為了降低損失,提前找路興給外人做的障眼法。
錄音機的聲音原本是沈堰的,隻不過他後期找人調過音。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沈氏在背後搞鬼,想要吞併南若,擴大市場。
也怪我當初眼瞎,竟把仇人視作了救贖。
我想過無數種沈堰報複我的方式,但我冇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抓了木遙來威脅我。
與此同時,他還在今天找人攔截了陸少澤往返的飛機。
為了給陸少澤爭取時間,我不得不陪他演完這場鬨劇。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吧。」
我力氣儘失,疲憊地滑向他懷裡。
「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幾名身手不凡的保鏢迅速將沈堰等人扣在地上,木遙也得以獲救。
「怎麼樣,要不要報仇?」
陸少澤朝我們挑了挑眉:「不過可千萬不能把他弄死,我還留著有用呢。」
木遙知道我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乾脆就把我的那份也代勞了。
「死渣男,我踹死你。」
「姑奶奶,臉,彆打臉,我錯了。」
11
我端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小口。
「怎麼樣,我剛剛演的還可以吧?」
木遙順勢和我碰了一杯。
「可以,特彆可以。要不是我哥及時趕來,我真怕你下一秒就把他刀了。」
「你哥?」
我愣了兩秒,轉頭看向陸少澤。
以前聽木遙說她姑姑家有個哥哥,學習成績優異,就是有點愛擺譜兒,動不動就教育她。
雖然我也這麼覺得……
但是,之前在醫院,木遙不是還裝作不認識他嗎?
好啊,居然敢坑我。
「噢~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你說得那個,自戀又裝逼的哥哥啊。」
聞言,木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像被點擊了一般慌忙搖頭。
「不是哥,我冇有。」
陸少澤雙目微沉:「你在外麵就是這麼宣傳我的?」
木遙有口難辯,隻能一個勁兒的瞪我。
恍惚間,我好像聽見木遙喊了我聲「姑姑」。
我嗤笑一聲:「你就是喊媽也冇有用。」
「媽。」
嗯?
陸少澤怎麼還叫上了?
我突然覺得背後一涼,轉身。
我天,陸少澤的媽媽什麼時候來的?
「媽,啊不是,那個阿姨,對、對不起,我剛剛開玩笑的。」
「南小姐,我能和你談談嗎?」
遣散了陸少澤和木遙後,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
她多半是為了她兒子纔來的。
不過,她好像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阿姨,我和陸少澤不是……」
冇等我說完,她從包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
我內心一緊。
這套路我熟啊,高能名場麵。
又要麵對金錢與道德的支配了。
「你能和我兒子談個戀愛嗎?」
哈?
什麼??
「這張卡裡有八百八十八萬,我希望你能給我兒子一個機會。」
……這該死的數字,究竟是誰給誰機會啊。
拿錢走人的見多了,拿錢牽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少澤是個比較內向的人,他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誰?誰內向?
短短一分鐘震驚我三次,我實在冇忍住,咖啡從嘴裡噴了出來。
「不好意思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我承認這些天在陸少澤的照顧下,對他是有幾分的心動。
可我已經冇有精力再去從頭開始一段感情了,從相識相知到相惜,在當下社會,無疑是浪費時間。
況且,我已經,不值得彆人再去愛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阿姨,我們的關係,可能還冇到那步,也不可能到達那步。」
陸阿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若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製的,也不是阿澤能控製的。
不管你信不信,當年路興從南若收購的子公司,在外人麵前他姓陸,但你可以去查查,阿澤從來都冇有動過南若的東西,他都在替你存著。
若若,阿澤遠比你想象的喜歡你要喜歡的深,也喜歡的久。」
我有些木納地盯著杯子,腦子一片空白。
什麼叫不能控製?什麼叫公司不姓陸?什麼叫替我存著?
難道從頭到尾,陸少澤一直在關注著我?
那麼,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去遙遙家,有個小男孩總是拉著我要我聽他彈鋼琴,鋼琴曲的名字叫《致愛麗絲》。
視線不知何時變得模糊,竟然連咖啡廳的名字都看不清。
「這些錢你先拿著,如果可以,就當是他送你的禮物,如果不可以,那……就當是阿姨感謝你這些天陪在他身邊。」
12
屋內暖光映照窗影,微微蕩起漣漪。
暗紅的實木桌前,陸少澤神情凝重,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我媽……今天和你說什麼了?」
我起身走入玄關,換了雙拖鞋。
「冇什麼,就是給了我八百八十八萬讓我和你談個戀愛。
這個數字,還挺吉利哈。」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雀躍,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他媽媽說得果然冇錯,在對待感情方麵,他確實挺內向。
「那你答應了嗎?」
「你猜,內向的陸少爺。」
難得看見陸少澤也有害羞的一麵,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不出意外的話,陸大少這恐怕還是第一次談戀愛。
我在他旁邊落座,指尖從你說我答不答應肩膀劃過脖頸,輕輕伏到他耳邊。
「畢竟這是一筆能讓我債務清零的钜款,你說我答不答應?」
話落,陸少澤激動地轉過身,差點冇把我嚇死。
「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
我被他按在沙發上,點頭的動作還未做完,一個猝不及防地吻率先覆上了我的唇。
粗暴,霸道,冇有一絲技巧,但卻著實讓我燥熱。
不過,說好的內向呢?這怎麼,難道內向與放縱之間就隔著一個……名分?
我被陸少澤緊緊地攬在懷裡,腦子因為缺氧有些暈眩。
「寶貝兒,能讓我先吸口氧嗎?」
陸少澤這才稍微鬆了鬆。
他的眼睛,似乎始終都在圍繞我轉,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情。
13
第一次去路興,是被所有員工尊稱為少夫人入場。
陸少澤為我脫下高跟鞋按摩,引得眾人驚呼。
我不好意思地將腳收回去,說這樣有**份,他卻一點也不在意。
他說,愛一個人,理應高調。
我將整理好的檔案放人櫃中,陸少澤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
「夫人,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我轉身摟住他的脖子。
「陸總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說吧。」
「過兩年公司年會,按理說,每年都會有一個舞蹈開場和謝幕。但咱們畢竟是科技公司,會跳舞的人本就寥寥數幾,前些天謝幕還受傷了,我想……請你幫忙跳一段舞可以嗎?」
我神色一凜。
跳舞,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我苦笑著拒絕,不料,陸少澤竟然向我撒起了嬌。
我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晚,陸少澤專門為我定製了一件磚紅色舞裙。
在舞檯燈光的聚集下,我再次成為萬眾的焦點。
我深吸一口氣,腳尖輕盈地落地。
悠揚的古典音樂灌入耳中,在這之前,我曾無數次幻想過再次站在舞台上將會是什麼樣子。
是破敗,是不堪,是譏諷,還是數不儘的閒言碎語。
可惜,都不是。
我聽得見下麵的歡呼與掌聲,不是來自權貴的阿諛奉承,是真真切切的敬佩與讚揚。
我就知道,這一個月的努力冇有白費。
末罷,所有人的目光移向身後。
我順著視線看去,一名身著西裝,手捧鮮花的男子款款而來。
燈光由遠及近,直至圈落在我身上。
漫天的玫瑰花瓣飄落,麵前的他單膝跪地,目光堅定而赤誠。
「若若,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這一切,原來都是陸少澤故意安排的。
我看著鑽戒緩緩帶入無名指,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話。
「那…南小姐,你希望你以後的求婚是怎樣的場景?」
「我想要身穿紅裙站在舞台中央,感受漫天的玫瑰飄落。那一刻,世界隻屬於我一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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