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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聽見我小姑的動靜丟下錘子,和我小姑一起抱頭痛哭。
哭了好一陣兩個人才消停下來。
等兩個人情緒平複後我才問小姑,她落水之後的事情。
畢竟她死而後生,這件事總得有個交代。
小姑抹了抹眼淚說,是八口棺材救了她。
聽完我愣了半晌都冇能說出一句話。
在我的印象裡八棺是來要我命的,怎麼還會救我們家的人?
隔了一會小姑描述起事情的經過。
她說她落水後就後悔了,因為爺爺剛過世,她在一死我肯定受不了。
可後悔也來不及了,水那麼大,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可神奇的是,她浮了起來。
再一看,整整齊齊八口棺材泡在水裡,就像是一搜小船一樣把她拖起。
小姑的一番話徹底改變了我對八口棺材的看法。
或許她們並非我想象中的可怕。
小姑說完話又看向院子裡的棺材。
直到這一刻她纔看清楚,那口棺材並不是給她準備的,而是祖墳裡的龍鳳棺。
小姑可比我二叔精明多了,一看就懂了,問我,是不是要把媳婦送走。
我點點頭,把她落水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小姑聽後意味深長地看向棺材上的一根根鐵釘,眼睛裡都是虧欠。
“咱們家欠你媳婦的。
”
感慨完我媳婦,小姑又擔憂地看向我:“可你有冇有想過,你媳婦這一走,那八口棺材又來找你怎麼辦?雖然她們救了我,但我心裡還是冇譜。
”
小姑冇回來的時候我心裡還是充滿擔憂。
畢竟那八口棺材都不是善類,不然太爺爺也不會豁出去老命也要從彆人家堂口偷一口棺材回來。
但聽完發生在小姑身上的奇遇後,我又覺得八口棺材冇那麼可怕了。
至少她們應該比清風堂口的鬼更容易溝通。
“放心把小姑,我現在長大了,自己能應付。
”
看著我堅定的眼神,小姑點了點頭。
下午的時候二叔領著小姑去了鎮子裡的衛生所,畢竟在水裡折騰了一個晚上,不去做個檢查誰都不放心。
我則跑到畫圈店裡,按照芳姨的要求給她重新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身子。
忙活完天基本已經黑了。
我扛著一個紙人一路回了家。
一進院,人就呆住了。
因為我看到龍鳳棺材上坐著一個穿著大紅喜袍,戴滿金銀玉器很好看的新娘子。
我第一反應就是村裡有人結婚,新娘子誤打誤撞跑到我家裡。
“姐姐,你進錯門了吧?”
新娘子嬌羞一笑:“怎麼我睜開眼睛你就認不出我了?”
我楞了愣,仔細這麼一端詳,心裡頓時一驚。
怎麼是我屍體媳婦?
我冇有在第一時間認出她,是因為她睜開眼睛比閉上眼睛好看十倍。
那雙眼睛就像能勾住人心魂一樣。
可是她不是被二叔封進棺材裡了嗎,怎麼還能自己跑出來?
“你咋自己跑出來了?”
“我們都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記做了。
”
很重要的事?
她主動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把正發矇的我拉進屋子裡:“你不是喜歡給我講小黃書嗎,今晚我陪著你把裡麵的故事好好複習一下。
”
我這才明白,媳婦是想跟我洞房花燭。
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謹慎起來,我偷偷拿起《出馬大全》裡的樹葉,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因為我怕是惡鬼上門,變成我媳婦的樣子來引誘我。
可抹完之後並冇有啥異常。
她還是那麼漂亮,一雙眼睛勾魂奪魄的眼睛彷彿能誅心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稍微放下了心。
“我二叔和小姑一會就回來了,讓他們看到不好。
”
她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我是你媳婦,我把自己奉獻給你,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
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靠一個女人這麼近,腦袋發熱,人頓時就有些懵了。
十五年時間我連她手都冇碰過,在離彆之際留下點難忘的記憶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我點了頭。
可就在我和媳婦投入其中時,後背一陣涼意。
回頭一看是我二叔,正端著水盆站在我背後。
一盆子的涼水都澆到了我背上。
“二叔?”
我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投出不解的目光在我二叔臉上。
二叔冇說話。
是我小姑指著床上的媳婦,問我為啥抱著一個紙人親嘴。
我心頭一驚,回頭一看,我抱著的根本就不是我媳婦,而是我帶回來的紙人。
我噁心得跳到地上直吐唾沫。
可明明是我媳婦,怎麼就成紙人了。
而且剛剛我用樹葉擦過眼睛,也冇有發現異常啊。
直到院子裡有了動靜。
這一段時間每個人都因為我繃成一根繩,所以二叔一聽到是陌生聲音,就條件反射地把鋤頭抄在手裡。
我緊隨其後,也抓起了家裡的大菜刀。
一出屋子小姑又是一聲歇斯底裡的慘叫。
隻見一個怪人坐在龍鳳棺上。
冇有下雨也不是陰天,他卻戴著黑色鬥笠,身上還披著一件醜陋的蓑衣。
“小子,剛剛不過是給你一點教訓,好讓你明白出來混是遲早要還的。
”
我這才意識到,我剛剛之所以把一個紙人當成了自己媳婦,全都是這個男人在背後使壞。
我冇吭聲。
說到底這件事是我們家有錯在先。
偷人東西總歸是不對的。
所以這個教訓我認。
“不管怎麼說偷東西都是不對的,拿了人家東西就要還,更是天經地義,現在屍體我還給你們了,你們拿走我們家的東西是不是也該還給我們?”
那男人愣了幾秒,然後緩慢抬起藏在鬥笠下的半張臉:“拿你們家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也不卑不亢抬起頭:“嗯,你們拿走了我爺爺的命。
”
說完這句話我五指瞬間併攏。
一道黃符也緊緊掐在了指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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