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讓葛太醫和胡太醫身子一震。
沈妤安接著說,“女子月信期,脈象與喜脈相似,但並非一模一樣。臣女不知兩位太醫是故意誣陷,還是真的庸醫,竟診不出真實脈象。”
“臣女更傾向於兩位太醫是惡意汙衊,畢竟他們是經過重重選拔才入的太醫院,醫術不說出神入化,但也絕不會差,冇可能連最基本的脈象都能診錯。”
“至於皇後孃娘所說……”沈妤安看向皇後,“皇後孃娘一口咬定臣女懷有身孕,有何證據?三言兩語就斷言臣女自行改變了脈象,又有何證據?”
皇後無可辯駁,情急之下有些慌張,“本宮可是有證人的!”
“那倒是把證人請出來!臣女很好奇,什麼人能證明臣女懷孕!”
皇後看向皇帝,沉聲道,“皇上,薑府小姐薑秉月就是證人,她能證明沈二小姐懷有身孕!”
一旁的沈淮之默默垂眸,掩住了眸中所有情緒。
“宣薑秉月覲見!”帝王沉聲道。
很快,薑秉月進禦書房。
禦書房內的談話,薑秉月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
“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謝皇上!”
“皇後說,你能證明沈妤安懷孕,可否屬實?”皇帝詢問。
薑秉月心思活絡,斟酌著說道,“回皇上,沈世子受傷身亡那日,沈二小姐悲傷過度暈厥,被大夫診出懷孕,那名大夫能證明沈二小姐懷孕。”
“三位太醫同時替沈二小姐診脈,確診她當下並未懷孕,一位民間大夫的說辭,當下做不得證明。”帝王沉聲道。
薑秉月心沉了沉,太醫從沈妤安的脈象上診不出懷孕,有三種可能,一是沈妤安設法隱藏了脈象,二是沈妤安把孩子打了,三是當下跪在禦書房的沈妤安,是假的沈妤安。
三位太醫醫術不淺,都診不出異常,易容的可能性大一些。
目光下意識看向沈妤安,無論是從麵容還是臉蛋,她都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當下,她自己有些拿不準。
“皇上,據民女所知,沈二小姐精通易容術,所以,在證明沈二小姐懷孕之前,需得證明當下禦書房中跪著的沈二小姐就是她本人。若當下跪著的不是本人,太醫診不出懷孕是必然的。”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沈淮之,也就是真正的沈妤安,頂著兄長的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薑秉月,心中震驚,薑秉月怎麼會知道她精通易容?
薑秉月的人冇接觸過給她看診的大夫,又是如何知道那大夫診出她懷孕?
真相呼之慾出。
薑秉月和她一樣,帶著記憶重生了。
薑秉月的目光關注著假的沈妤安,反而忽略了一旁的沈淮之。
帝王坐在高處,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起了疑心,目光望著沈妤安,“沈二小姐該如何證明你就是沈妤安?”
當下的沈妤安實則是沛夏假扮,她冇想到薑秉月會指認她是假的,一時有些心慌,儘量掩飾。
以真正沈妤安的口吻說道,“證明自己是自己,臣女糊塗,臣女的家人能證明嗎?”戳了戳自己的臉,“還是說,讓人來驗證一下,臣女這張臉皮是真是假?”
不等皇帝開口,直接看向薑秉月,“既然薑小姐懷疑,那不如就由薑小姐自己來驗證好了!”
她如此坦然,讓薑秉月心裡越發冇底。
帝王威嚴的眼神看向薑秉月,“那就由薑小姐驗證真偽!”
薑秉月走上前,盯著“沈妤安”的臉研究了一番,用手指扣了扣,颳了刮,始終冇察覺異樣,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了,她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沈妤安。
最終,她冇能證明沈妤安是假的。
帝王的臉色明顯不好看,眼神威嚴銳利,沉聲道,“薑小姐當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在冇有證據的情況下隨意誣陷攀咬?”
薑秉月忙跪下,“皇上恕罪!民女冇有攀咬,民女所說句句屬實!”
“皇上!”沈妤安也就是沛夏開口,“肆意散播流言,誣陷臣女未婚先孕之人,正是薑小姐。打從流言傳出,臣女第一時間就查到了薑小姐頭上,臣女有人證,不止一個。”
“有何人證?”
“薑小姐身邊的丫頭柳兒,西柳巷一位姓蔣的布衣書生,還有城西破廟的一群乞丐。”
此話一出,薑秉月算是明白了,沈妤安今日進宮,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沛夏繼續說,“城西破廟的乞丐,可指認那位散佈謠言的布衣書生,而那書生,與薑小姐身邊的丫頭來往密切,是柳兒授意那書生散佈謠言的。”
“柳兒衷心,必然不會承認,恰巧臣女新研製了一種藥物,吃下之後,能亂人心智,磨人心魂,很適合用來逼供。”
“你這是屈打成招!”薑秉月急聲說道。
“那藥吃下會讓人喪失自主意識,無意識地實話實說,問什麼答什麼,不用屈打就會招供。”
薑秉月徹底慌亂了,她無法證明沈妤安真的懷孕,但她讓人散播流言是事實。
“戚公公!傳朕旨意,命刑部徹查此事!命刑部將薑小姐,其丫鬟柳兒,西柳巷的布衣書生,城西破廟的乞丐,全部緝拿問審!”帝王沉聲說道。
戚公公領命離去。
薑秉月完全冇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皇上!沈妤安真的懷有身孕,民女冇有誣陷她!”
“若你當真無辜,刑部會還你一個公道!來人!將人帶走!”
薑秉月被帶走。
帝王看向葛洪和胡桂,“葛太醫和胡太醫醫術拙劣,即日起逐出太醫院,後世子孫朝廷永不錄用。”
兩位太醫滿臉灰敗,心知帝王將他們定性為庸醫,已經是天恩,若判定他們誣陷,他二人性命不保。
帝王又看向皇後和賢妃,眼神銳利,“皇後和賢妃偏聽偏信,罰俸三月,閉門思過一月!”
皇後和賢妃折損了兩員大將,又被罰,心裡惱恨卻不敢有異議,薑秉月自身難保,明顯無法揭穿沈妤安,她們也無力定罪沈妤安。
這一次,隻能認栽。
“皇上,北翼王前來,帶了隱山世子。”
禦書房外頭,太監大聲通稟。
冥滄禦冇等傳召,直接帶著聶北川入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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