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封行那樣厲害的人物,也說我會壞了他的道心,阻撓他修行,所以便將我封印了。
想到封行,我這顆心,又痛了。
他扶我躺下,溫聲道:“不要多想,休息吧。”
入睡後,我夢到了封行,他穿著一身道袍,神情淡漠,於桃花樹下撫琴,琴聲宛轉悠揚。
14
這曲調,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在遠處看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我衝上前去問他:“你的道心,找回了嗎?”
他抬頭看著我,淡淡一笑,“道心在心,不在行。”
我諷笑:“既然在心不在行,那你封印我,豈不是違背了你的道心。”
他起身同我拱手作揖,垂眉低首,言辭懇切,愧疚道:“封行對你不起。”
隻一句對不起,便讓我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苦苦掙紮了幾百年。
封行,這幾百年的光陰,你怎麼還我?
“我想殺你報仇,可我不能,我因你而生,後又擾你清修,是我之罪過,你封印我情有可原,如今我隻想找到你的轉身,割肉還你,了卻恩怨,封行,你若覺得有愧,便指我一條路,好讓我找到你。”
他抬眸望著我,眼中浮著淚水,聲音顫抖道:“魅姝,我不要你還,你不欠我,一切皆是我心甘情願。”
眼淚像掉線的珠子,我怎麼也壓不回去,“你的心甘情願,卻要我付出了代價。”
夢醒,身邊坐著無名散人,他接住我的眼淚,憐惜道:“你這模樣,倒讓人心疼。”
這個夢,太真實了。
夢中的曲子,我依稀能哼出兩句,哼著哼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那支曲子國相慕卿蘊也曾彈奏過。
我猛然睜大了雙眼,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震驚。
“道心在心,不在行。”同樣的話,慕卿蘊也說過。
這個夢,難道真的是封行顯靈,來指引我的?
重生之術已到了最後九日,我分身乏術,隻好壓下心底的躁動,待裴織顏複活後,再去一探國相府。
最後九日,爐鼎胃口大開,竟然主動吸食起我的靈力來。
無名這幾日不在,冇人給我調養身體,九日下來,我靈力殆儘,身上的人皮也開始脫落。
臉上的皮肉掉了一塊,身上也冇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裴織顏重塑的身體完好如初,甚至比原來的她還要美上幾分。
15
她躺在床上,緩緩轉醒,看到我時,她先是驚詫,隨後便翻身下床,跪在我腳邊,朝我拜了三拜,“謝謝你。”
抬頭時,她掉下眼淚,愧疚地拉住我的手,“你的臉……”
我拉她坐在床上,安慰道:“無礙,我本就欠你一條命,如今還了你,我也算安心了。”想起她無辜的孩子,我愧疚地看著她的小腹,“你的孩子……”
她眼含淚水,苦笑道:“那個孩子,我本就不想要。”
我驚訝不已,“為何?”
她似有難言之隱,吞吞吐吐說不出口。
我一直以為那個孩子是賢王的,便一直冇有探她魂體裡的記憶,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猶豫了半天後,她告訴我,那個孩子,不是賢王的,而是皇帝的。
一次宴會上,皇帝被一個宮女下了藥,那宮女想要爬龍床。陰差陽錯之下,失去理智的皇帝強了裴織顏。
那晚,皇帝昏睡後,她偷偷跑了。
她不敢讓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一直瞞著,皇上也忘了身下的人是誰,找尋無果後,便冇有再追究。
當得知自己有身孕時,她悲痛萬分,知道自己與賢王已無可能,所以她去找皇帝,想要求一道廢妃的聖旨,然後削髮出家,常伴青燈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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