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終歸還是不願留在董卓手下,幾人商議之後決定先去投奔朱儁。
行到半路,他們便聽說張角已亡,張梁已敗。
而朱儁此時正在陽城與人公將軍張寶遙遙對峙。
帳中,朱儁依舊是粗布長衫,盤膝而坐。
“玄德,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望著眼前去而複返的劉備,朱儁大笑。
“你們兄弟皆是人傑,可不是我朱儁自誇,你們在我這裡才最容易出頭。”
劉備笑著點了點頭,他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最終決定來投奔朱儁。
大家都是白衣起家,倒不至於被朱儁看輕了。
朱儁道:“玄德,你們兄弟來的剛好,我今日與張寶相約明日鬥將。而今文台不在,他曾說你的兩個結義兄弟有武勇,明日可否一戰?”
劉備笑道:“備義不容辭。”
朱儁身為將帥,反倒是平易近人,兩人相談甚歡。
張飛道:“大哥,咋樣,那朱儁如何說。”
劉備道:“明日當有一戰,翼德隨我前去。”
關羽欲言又止。
“雲長不必多心,隻是咱們兄弟初來朱儁手下,不好叫他看破了底細。”
關羽最後隻能點了點頭。
陽城之中,張寶府邸。
張寶望向身旁一個八尺高的壯漢,“高升,明日鬥將可有把握?”
高升朗聲道:“人公將軍放心,咱們和那朱儁交戰日久,彼此也算的上知根知底,那朱儁手下也就隻有那個孫堅確實勇猛,而今孫堅不在,俺自然是不懼。”
“如此就好,明日殺一殺朱儁的銳氣。”
第二日天明,吃過了早飯,兩軍早早的來到邊界處對峙。
“張寶,早日歸降,說不得還能留得一命。”
朱儁看著對麵被簇擁在中央的張寶,冷笑一聲。
“朱儁,你等不識天命,早晚自亡。”
張寶以手中九節杖遙指朱儁,“高升,為我取了這廝頭顱。”
張寶身後,早已準備多時的高升挺槍躍馬而出。
此人一身黑甲,膀大腰圓,手中長槍舞動,在兩軍之前縱馬往來數圈。
高升立定大喝一聲,“對麵何人前來送死?”
劉備望向張飛,“翼德,速戰速決。”
張飛會意,躍馬而出。
“殺人者,燕人張翼德。”
高升隻見一個黑大漢子縱馬朝自己而來,他也不言語,手中長槍平舉,靠的近了,一槍紮向張飛。
張飛微微側身,躲過長槍,手中丈八蛇矛掄頭一矛砸向高升,高升立刻橫握長槍,架住張飛一矛。
這高升確實有些本事,竟然與張飛有來有往,戰了數合。
劉備道:“雲長,這高升如何?”
“有些武藝,不過再有幾個回合就該分勝負了。”關羽撚鬚道。
場上果然如關羽所言,開始之時高升還能仗著一股士氣抵住張飛,到後來氣力漸衰,張飛卻是越戰越勇。
高升有些膽寒,悄悄撥轉馬頭。
此時張飛又是一矛紮來,高升抵擋不及,被張飛一矛刺破衣甲,挑翻在馬下,再一矛,直接取走了性命。
張飛以手中長矛挑起高升頭顱,大喝道:“還有何人?”
黃巾之人見張飛如此勇猛,儘皆膽寒。
張寶當先調轉馬頭,撥馬便走,朱儁見機不可失,連忙率軍掩殺,收穫頗多。
張寶躲回陽城,閉門不出。
這日朱儁正與劉備在帳中議事。
“玄德而今真是好大的名望。”
一人尚未至,卻是笑聲先至,原來是孫堅孫文台清剿黃巾已回。
劉備抱拳道:“文台彆來無恙。”
“何止文台無恙,曹某也無恙。”
孫堅身後又轉出一人,赫然是當日在戰場上匆匆見過一麵的曹操曹孟德。
“阿備而今好大的名頭。”曹操笑道。
劉備也是大笑,“孟德不也是威震黃巾?”
幾人敘舊完畢,立在兩側,隻待朱儁吩咐。
朱儁看著這些年輕人,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征戰半生,身先士卒,而今能見後輩如此,足可欣慰。
“你們皆是我大漢以後的棟梁,而今張寶據守陽城不出,你們可有計策逼他決戰。”
朱儁指了指身前地圖。
而今張角已喪,黃巾再難成事,張寶也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朱儁自然是想逼他出城決死。
作為穿越眾,劉備自然知道結果,他轉過頭去看了看盯著地圖猛看的孫堅和閉目思索的曹操。
朱儁見狀笑道:“看來你們都有了主意。”
三人幾乎同時道:“圍三舍一。”
朱儁大笑,“不錯,你們的想法與我暗合,若是不與張寶希望,他又怎麼會捨得出城搏命。”
曹操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隻是如此一來,隻怕會惹得朝廷不快,給咱們個縱敵之名。”
朱儁點了點頭,“與一城百姓之生死比起來,不過小事罷了。”
“明日我會主攻三門,獨留南門放他逃脫,你們三人當埋伏在外,擒殺張寶。”
三人抱拳拱手,慨然應諾。
第二日,陽城。
“人公將軍,今日朱儁隻攻三門,獨留南門不攻,分明是想要藉此引誘咱們出城決戰。真是小覷了咱們。”
城上一個黃衣大漢指著圍城的漢軍大笑。
張寶也是笑道:“管亥,朱儁這是明計,咱們要是不突圍,時日一久,早晚也是會被困死在這個城裡。”
“咱們可死,黃巾餘火不可滅。”
管亥麵色大變,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
張寶伸手入懷,掏出一本擱放日久,已然有些皺巴巴的書籍。
“管亥,我們三兄弟無能,戰敗至此,都是我們的過失。非黃巾之罪,黃巾的餘火就要靠你帶著走下去了。”
他將書籍交到管亥手中,書名《太平道》。
此書從張角傳到張梁,再從張梁傳到張寶,而今再到管亥手中,輾轉多年了。
張寶看著遠方天際微微歎息。
值此一生,未見黃天。
此生憾事,不逢盛世。
“人公將軍。”
管亥這個久經廝殺的漢子早已是淚流滿麵。
“管亥,活下去。希望你能有朝一日,得見太平。”
張寶整了整身上黃袍,扶了扶腰間佩劍,轉身下樓而去。
此去如何?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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