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修煉。
讓伏蘇將身上所有的毛孔全部疏通。
天地靈氣順著毛孔,融入皮下的肉。
毛孔與肉之間,流淌著一層淡淡的炁,隨著炁融入皮肉層次越深,自己的力量,肉身強度也會跟著增強。
這便是武炁,淬鍊肉身。
文炁則是勾動天地力量,攻伐敵人。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能修煉好武炁已是難得。
文炁的要求更高。
雖然一夜未眠,伏蘇卻覺得精神飽滿,在儒林修煉速度,是在外界的數倍以上,深感修煉環境的重要性。
他起身走出房間,卻見杜鳶神色有些凝重,心頭咯噔一下:
“怎麼了嗎?”
杜鳶明白,那幾個孩子對於伏蘇的重要性,歎息道:
“昨夜館主親自送幾個孩子回去,說是二狗爹去討要工錢被打死了。”
“館主大清早讓人來報信……”
伏蘇眉頭一擰,便要出門。
“蘇公子,稍安勿躁。”
“紅塵書院,不能隨意插手靈朝政務。”
“死了人,要歸靈朝衙門管轄,此事我們可以先問一問李師兄,看該如何處理。”
杜鳶察覺到伏蘇眉宇間的怒意,繼續勸阻道:
“館主給了一份情報。”
“李金山轄下管理礦工的護衛,炁者境上百人,炁士境十來人,若是你毫無準備前往,於己不利。”
伏蘇想到爺爺讓自己加入紅塵書院,便是要讓自己用這裡的力量,為民做主,他走出房門,扯開嗓子,高喊:
“李師兄……”
“啪嗒。”
不遠處,一根竹枝斷裂。
一道身影從高處墜落,眼看著要屁股著地!
他踩在其他紫竹上接力,幾個騰挪轉身後,這才穩住身姿,輕盈落地。
李消愁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走來,隻覺得剛纔的自己,帥的一逼。
“哈,李師兄,你昨晚冇睡好嗎?”
他見伏蘇精神矍鑠,一旁杜鳶明眸清亮,這顯然是陰陽交融之後的結果,心道:
“真是好生活啊,看來我不能再單著了。”
李消愁看著兩人,神情微妙,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什麼事?”
伏蘇連忙取出兩瓶白炁珠,送到他身前:
“李師兄,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李消愁本想拒絕。
可想起師父的諄諄告誡。
都是同門師兄弟,給什麼東西就收著,多少都是心意。
有來有往,麻煩來麻煩去,這就叫人情世故。
想到這裡,他直接裝入自己的炁戒內:
“說吧,師兄能給你辦絕對不含糊。”
伏蘇冇曾想這李師兄還挺痛快的,隻是礦山之事牽扯不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搞定:
“城郊有一片礦山,邪祟叢生,環境惡劣。”
“在礦山做事的村民,輕則生病,重則喪命。”
“礦山主事李金山不顧村民性命,強征各村男丁挖礦,前後不到一年,死者上千,留下多少孤兒寡母,淒涼度日。”
“此事村中有不少人進城報官,結果都石沉大海。”
“村民本就艱難度日,李金山還剋扣他們工錢,將人打死。”
“我出身城郊,不能忘本,奈何勢單力孤,隻能尋求同門相助!”
李消愁越聽,眉頭越皺,忍不住破口大罵:
“日他孃的,看我不弄死那丫的。”
他催動手中的紅塵書玉,一時間光芒湧動:
“林昭,你個小兔崽子,是吃乾飯的嗎?”
“司天監眼皮子下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是瞎了嗎?”
“一刻鐘內,帶上人馬,城門口彙合。”
“李師兄,你稍等片刻,我這就來!”
紅塵書玉的另一端,立即有了迴應。
伏蘇心頭一陣火熱,出身儒林的師兄就是不一樣,硬氣!他連忙問道:
“這件事屬司天監管轄嗎?”
李消愁三言兩語,簡明扼要,一針見血:
“司天監專注於靈朝天地禮法,皇室氣運,地脈龍氣,未來凶吉。”
“從你的描述,礦山應有不祥,纔會導致人相繼病亡。”
“隻要司天監下定論,他們礦山就彆想繼續挖了,直接從根上把事情給斷了!”
“畢竟靈朝哪裡容得任何勢力,壞皇朝氣運?”
伏蘇心中感歎,有同門相助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李消愁雖看起來放蕩不羈,可做事雷厲風行。
一架馬車,帶著三人直接來到城外。
這時,城門口已有數十隻駿馬徘徊,這些人身著黑色鬥篷,上麵繡著日月星辰。
為首之人正是林昭,他手中持劍,語氣恭敬,朝著馬車拱手道:
“李師兄,到底出了何事。”
李消愁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罵罵咧咧道:
“帶著司天監的人去城郊礦山各處給我好好看看,把眼睛都給我擦亮了。”
“是!”林昭麵容俊秀,眉眼間帶著幾分青澀。
他知道自己剛入司天監冇多久,想來是李師兄要送自己一份功勞。
數十騎化整為零,朝著礦山各個方向奔襲而去。
李消愁的馬車則是向李金山所在之地緩緩行去。
半個時辰後。
馬車來到礦山庫房所在。
一名名衣著破爛的民夫,兩人一組,一人在前麵拉,一人在後麵推著載滿炁石的兩輪車。
卸下後,有一群婦女對著炁石進行分類,進行分揀,搬運。
民夫則是繼續上山,如此反覆。
車內李消愁顯然也能看出,這些民夫體內陽氣衰敗,陰邪纏身,以致於形體枯槁,命不久矣。
婦女狀態相對會好一些,但大多也都沾染陰邪,隻是症狀較輕。
伏蘇看著那些管理民夫的護衛,身強體壯,手持皮鞭,吆五喝六。
民夫身上多有鞭痕,更有皮開肉綻者,早凝成一片血痂,他們臉上多有驚懼之色,隻能忍耐。
“在他們的眼裡,人命就可以這般不值錢嗎?”
李消愁掃了一眼,看出此地的貓膩不小。
“這些炁石蘊藏天然靈氣,經過修煉者提煉成白炁珠。”
“民夫工錢低廉,對於獲得開采權勢力來說,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不過正常來說,也會給足工錢,不至於剋扣。”
兩人談話間,便有幾名礦山護衛,腰間挎刀,大步走來。
“你們是何人,來此作甚?”
駕馭馬車之人,乃是紅塵書院的外門弟子,他開口嗬斥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書院的車駕。”
幾名護衛聞言,連連躬身,笑容滿麵:
“原來是書院先生大駕光臨,快快請進,喝杯熱茶。”
伏蘇這時走出馬車,沉聲道:
“讓李金山出來見我。”
護衛相視一眼,不敢怠慢:
“勞煩先生稍等片刻。”
隨後李金山便帶著十來人,一個個身著甲冑,虎背熊腰的護衛。
他看到來人是伏蘇,心頭一驚,不過很快就安定下來。
“喲,這不是十八裡村的慣偷阿蘇嗎?什麼時候變成書院先生了?”
李金山深知,昨夜三鳳齊天吟那等異象出現,伏蘇入書院是板上釘釘的事。
隻是他冇料想到,報複來得如此之快。
伏蘇看著礦山四周人頭攢動,不少護衛都開始抄傢夥了。
李金山手裡握著一柄長刀,笑容跋扈,見伏蘇目光看向不停聚集而來的護衛,便想將其嚇退:
“彆以為進了書院,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
“我們屠村的屠字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
自他身旁,那些炁士齊刷刷拔出大刀,殺氣騰騰。
整個礦山庫房,上百人也開始拔刀合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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