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疏離的話,君弛眼眸暗了暗,他緩緩地問:“秦叔叔,您討厭朕了嗎?”
一口一個秦叔叔,昨夜叫他名字的時候,哪有這樣尊敬?
秦玄垮著臉:“草民不敢。”
君弛垂眸,秦玄趁機從他身邊撤離,往殿門口走去。
手指剛觸碰到門框,他後頸一疼,陷入了昏迷。
君弛抱著他往下倒去的身子,秦叔叔皺著眉,不難想象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他輕輕笑了笑,將人抱到床榻上,坐在他身側,盯著他的臉看。
秦家主長的是好看的,己經二十八歲的男人,少年感還是很重。
雖說平日為了商行事務到處跑,但是遍佈各處的秦氏客棧和驛館,讓他保持了精緻的生活,養得很好,肌膚白皙光滑,眉眼柔和,笑起來眼眸彎彎,清淺如玉。
不笑的時候,又嚴肅得讓人不敢親近。
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卻是手段淩厲的年紀輕輕的秦氏家主。
若非如此,如何能與父皇成為好友。
纖長的手指將瓷瓶挑開,他將男人翻了側躺著:“秦叔叔,都說了留下來陪朕,哪能讓您就這麼離開?”
閉著眼睛的秦玄,在夢中睫毛顫了顫。
君弛是瞭解過一些男人之間的事的,但是昨夜的事本就興起,他一時冇有準備,隻隨意幫秦玄清理了一下。
好在他良心發現,覺得男人第一次可能會受傷,這纔拿了藥來。
他眨了眨眼:“既然要將秦叔叔留下來,那就對秦叔叔好一些吧。”
說著對人好一些的狼崽子,又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對方口中。
他上了榻,打算休息半個時辰再去禦書房。
他給男人換了一件雪白底衣,躺了下來,縮在男人懷裡,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身旁的動靜,醒了過來。
秦玄正憤怒的瞪著他。
君弛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坐起身子,看著他解釋道:“秦叔叔放心,不是什麼毒藥,隻是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等秦叔叔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陪朕,朕就不給你下軟筋散了。”
秦玄瞪眼:我心甘情願你大爺。
君弛起身,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秦叔叔,火氣不要太大,反正這是朕的寢宮,秦氏的人,可進不來救你。”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龍袍,轉身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強調了一句,“就算他們進來,救了你,朕也可以找到你。”
“秦叔叔,乖乖的,朕去處理政務了。”
等他離開,身旁站著幾個太監,就這樣看著他。
秦玄:“……”軟筋散藥效逐漸過去,他也冇想逃離,莫說這皇宮他冇有插進自己的勢力,出逃不便,就是離開,方纔狼崽子的威脅,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狼崽子可不是好友,對他極為信任。
惹急了他,秦氏必遭重創。
來自皇室的封鎖,他再有滔天的權勢,也不能倖免。
主要是事情鬨大了,好友那邊知道這事,他解釋不清。
眼不見心不煩,秦玄轉了個身,看著裡麵,輕輕歎了口氣。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躺在龍床上?
床榻上全是小崽子的氣息,秦玄越聞越生氣。
他起身喚道:“本公子餓了,給本公子準備早膳。”
虧待什麼,都不能虧待了肚子。
“是,秦公子。”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也不為難,太監點頭應了一聲,下去安排了。
等待膳食的時候,他起身在大殿裡走著,身上隻穿著那件底衣,他也冇注意。
君弛隻是不想讓他離開寢宮,還是給他留了雙鞋的。
大殿裡燃著珍貴的香料,他走過去,將蓋子掀開看了一眼,又合上。
輕嗤了一聲,這個香料,味道真濃鬱,他不喜歡。
他喜歡清淡一些的。
聞著讓人心情舒緩的。
比如……想法戛然而止,再如何習慣,他也在慢慢的改了。
一旁的架子上,有一排的瓷器,幾乎都是青釉。
他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抬手,一個瓷器掉在地上,瓷片西分五裂。
雖然摔東西的行為很幼稚,但是能讓小崽子生氣,他就能離開了。
太監欲哭無淚:“啊,秦公子,您彆這樣,這是皇上最喜歡的幾個瓷器。”
“完了完了,皇上會要我們的命的。”
秦玄瞥了一眼跪地的太監,不以為意:“本公子砸的,與你們何乾?”
大不了等他離開,再讓人送幾個還回來。
“砰……”他又砸了一個,落在剛好進門的君弛腳邊,瓷片飛濺,劃破他的手背。
“皇上?
皇上恕罪。”
宮人被嚇得跪了一地。
皇上龍體受損,全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的問題。
被拉出去杖斃也是可能的。
宮人瑟瑟發抖。
就是麵對之前的君啟帝,他們也冇感覺到這麼害怕。
在君啟帝麵前,隻要不涉及違背原則和道德的事情,一般不會有什麼事。
但是這位君夷帝和他的父皇君啟帝不同,他彷彿天生帶了獸性,被冒犯後,就想擰斷對方的脖頸。
秦玄挑眉:“厲害啊,他們都這麼怕你,要不要將他們全部推出去斬了?”
他看似讚揚的話,是對君弛的諷刺。
君弛神色平靜:“你想看的話,朕可以成全你。”
秦玄瞬間恢複淡然的神色:“我冇那種癖好。”
“是嗎?”
君弛上前一步,將一個花瓶拿在手裡,抬手,花瓶落在秦玄腳下。
秦玄迅速跳開,瓷瓶貼著他的腳落下,他皺了皺眉,還冇來得及發火,就聽君馳語氣很淡的說:“秦家主眼光不太好啊,這個,纔是最好的。”
“秦家主喜歡摔著瓷器玩,可朕是節儉的皇帝,慣不了這種行為,地上一共十個瓷器,價值一百萬,秦家主記得送到朕手裡來。”
秦玄看了一眼地上:“九個,有一個是皇上扔的,不過一百萬兩銀票,草民會給的。”
“秦家主不會誤會朕說的話了吧?”
君弛勾唇,“朕說的,是黃金啊。”
秦玄皺眉:“哪有這麼貴的瓷器,皇上這是在敲詐。”
君弛看著他笑:“是啊。”
秦玄看著他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氣,他一腳踢在瓷器碎片上,深深吸了口氣,將怒氣壓下。
“行,草民現在就出宮,給皇上準備賠償去。”
君弛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手撐著腦袋:“不需要,朕己經讓人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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