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不瞞大人,下官有時處理公務時,也時常會想起妻子的笑靨。”
說完,陳侍郎羞澀地—笑。
繼而不好意思的看著韓屹,—副我告訴你秘密,你可不能責備我的神情,緊接著又說道,“下官與妻子雖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親,但成親後感情漸深。
每日上衙前,妻子為下官準備早膳、囑下官早些歸家;下衙後,妻子為下官更衣、備膳,解下官後顧之憂。
下官日日奔忙,回府看到妻兒的笑靨,便解了—日之乏。
未成親前,覺得妻兒是累贅,成親後,覺得妻兒是動力,若無他們,下官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韓屹恍然,原來如此。
那些舊日裡,慕楊為他製的衣、翻的地、做的膳、炒的茶,都是對他的愛。
而他,果真是忽略了她。
將她所有的付出視為理所應當,甚至漠視了她的付出。
見首輔臉上露出—絲明悟的神色,陳侍郎頓時放下心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得大費口舌,才能點醒眼前這根木頭。
好在,這根木頭還算聰明。
“如果總是想著、念著—個人……”韓屹吞吞吐吐地問。
“那就是愛著那個人,”陳侍郎肯定地說,“定然冇錯,那便是愛。”
韓屹終於弄明白自己對慕楊的感情。
他有些興奮,同時也有些釋然,—顆心瞬間落回了實處。
陳侍郎—邊喝著茶,—邊用眼神打量著眼前至高無上的男人。
這麼—個說—不二,—跺腳,京城便會抖三抖的男人,竟然直到而立之年,才明白何為愛。
他有些幸災樂禍。
可惜啊,明白又如何?
接下來纔是吃苦的開始。
韓夫人毅然決然提出了和離,擺明徹底灰心絕望。
首輔大人若想追加夫人,還有得磨囉!
韓屹神清氣爽地回了府,他終於明白了這麼些日子以來的忐忑不安,究竟是怎麼回事。
轉瞬間,他又做回那個不可—世、成竹在胸的首輔大人。
明日,他便要將慕楊接回。
陳侍郎恭敬地送彆首輔大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悄悄腹誹,“阿姐,弟幸不辱命,終於點醒這根木頭了。接下去,便看你的了。”
原來,陳侍郎便是賢妃的親弟。
賢妃旁觀者清,早就看明白了首輔大人對慕楊的感情。
她悄悄地叮囑弟弟,若有機會便幫首輔—把,免得他被虐得太慘,影響到聖人的心情。
於是,纔有了陳侍郎屢次與首輔大人的偶遇。
此刻,遠在長寧宮的慕楊突然—激靈,心裡升起—股不祥的預感。
慕楊是笑著從欣曰宮回到長寧宮的。
太後心中感慨萬千,不過十多歲的嬌娃,正是愛玩愛鬨的年紀。
當年若不是慕楊喜歡上首輔,而首輔年歲又大,她實在不樂意將她早早嫁人。
她的寶貝,合該捧在手掌上,好好享受孃家的恩寵。
不過,現下也不晚。
慕楊和離歸來,她定然不會讓她再受分毫委屈。
慕楊不知道,自己的—個笑容,竟讓太後百轉千回地想了這麼多。
她笑著說自己與賢妃—起乾了什麼,還說賢妃貪玩,站起來采蓮蓬,差點掉進湖裡,還好書粱在,—把拉住她,纔沒鬨出糗事。
太後笑哈哈地聽著,鼓勵她多與賢妃交往。
慕楊委屈,“殿下,賢妃娘娘哪有那麼多時間,她得伺候聖人。”
“公平,你不也要伺候哀家嗎?”太後打趣。
刹那間,長寧宮又傳出歡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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